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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疗愈 · 灵光初现(1 / 2)

《凤鸣九霄:双姝令》

第9章:疗愈·灵光初现

皇家猎场,原本洋溢着狩猎竞逐的喧嚣与热浪,此刻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流冻结。空气凝滞,唯有伤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以及御医们焦头烂额的低语和无奈摇头的姿态,勾勒出一幅与周围明媚春光格格不入的恐慌图景。

数名之前生龙活虎的护卫被紧急抬至临时搭建的医帐前空地上,他们面色青灰,嘴唇泛着不祥的紫绀,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最令人心悸的是他们伤口处——并非寻常猛兽利齿爪牙造成的撕裂伤,而是皮肉翻卷间,丝丝缕缕如有生命般的黑气正从中不断渗出、缠绕,甚至试图向完好的肌肤蔓延。伤口周围的皮肉已呈现腐败之象,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血腥与腐朽的怪异气味,寻常的金疮药撒上去,竟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非但无效,反而像被那黑气吞噬了一般。

几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医轮番上前,捻须探脉,针砭药石,手段尽出,额角却沁出层层冷汗。他们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最终,为首的院判扑通一声跪倒在监场官员面前,声音发颤:“大人…此伤…此伤非比寻常,非臣等所能解!这黑气诡异非常,似能侵蚀生机,阻断药力,臣等…束手无策!”

此言一出,围观的世家子弟、女眷们顿时哗然,恐慌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晕染开来。窃窃私语声汇聚成不安的浪潮,目光在伤者、御医以及那些位高权重者之间惶惑地游移。若连宫廷御医都宣称无能为力,这诡异的伤势莫非是什么瘟疫邪祟?一时间,人人自危,先前狩猎的兴致早已荡然无存。

明泽余与离文瑄几乎同时越众而出。明泽余神色冷峻,眸光如鹰隼般扫过伤者伤口,那翻涌的黑气让他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缩。他并未立即开口,只是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已让周遭随从屏息。离文瑄则眉头紧锁,温润的面具上裂开一道忧虑的缝隙,他快步走近一名伤者,俯身细看,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似乎想触碰探查,却又因那黑气的邪异而迟疑。

“连诸位太医都……”离文瑄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与讶异,目光转向明泽余,似在寻求共识,又像是在无声地交换着对眼前超乎常理状况的警惕。

就在这片愁云惨雾、束手无策之际,一道清冷平静的女声穿透了嘈杂:“可否容我一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槿双自人群边缘缓步走出。她依旧是一身素净衣裙,在周遭绮罗锦绣的映衬下,更显超尘脱俗。面对无数道或惊诧、或怀疑、或期盼的目光,她容颜静寂,无波无澜,仿佛只是要去做一件寻常小事。

监场官员正自焦灼,见有人毛遂自荐,又是此前骑射表现不凡、气度特殊的白槿双,虽心存疑虑,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道:“白小姐若有良法,快快请试!”

明泽余与离文瑄的目光也瞬间聚焦于她身上。明泽余的眼神是纯粹的审视与衡量,而离文瑄的眼底,则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白槿双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行至一名伤势最重的护卫身旁。她没有像御医那般先诊脉,而是伸出纤长如玉的食指,悬于那黑气缭绕的伤口上方寸许之处。离得最近的明泽余和离文瑄,以及悄悄挤到前方的离悦月,都清晰地看到,白槿双那白皙的指尖,竟渐渐泛起一层柔和而纯粹的乳白色光晕。

那光晕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洁净之感。随着光晕靠近,伤口处那如有生命的黑气仿佛遇到了克星,剧烈地翻腾扭动起来,发出细微几不可闻的“滋滋”声,如同冰雪遇阳,竟开始一点点地消散、退缩!

白槿双指尖的白光稳定而持续地输出,缓缓拂过伤口。凡白光所过之处,黑气如潮水般退去,暴露出的伤口虽依旧狰狞,但那腐败蔓延的势头却被硬生生遏止,伤者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也渐渐平和下来,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稳。

“有救了!有救了!”人群中爆发出低低的欢呼和惊叹。

“这是什么医术?竟能驱散那诡异黑气?”

“白光…莫非是仙家手段不成?”

窃窃私语声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白槿双并未停歇,依次为另外几名受伤护卫处理了伤口。过程大同小异,皆是以那奇异白光净化黑气,稳定伤势。做完这一切,她指尖白光悄然敛去,面色似乎比刚才苍白了一分,但神情依旧平静。她转向目瞪口呆的监场官员和御医,声音清越却带着疏离:“此乃家传秘术,对祛除此类阴邪之气略有奇效。他们性命已无大碍,后续只需好生调养,敷以普通伤药即可。”

御医们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再次诊视,确认伤者情况果然稳定,不由对白槿双投去又是感激又是敬畏的目光。

离悦月站在人群中,心脏却因那抹熟悉的乳白色光晕而怦怦直跳。她脑海中瞬间翻腾起明泽余所赠那本古籍残卷上的记载——“天地有清灵之气,可涤荡污秽,净化邪祟,唯身具慧根或传承特殊心法者可引动…”白槿双指尖的光芒,与书中描述的“净化灵力”何其相似!她之前就对白槿双身上那种莫名的“现代感”(或许是某种超越时代的独立气质)感到好奇,此刻,这份好奇瞬间飙升到了顶点。这位白小姐,绝不仅仅是某个隐世宗门的传人那么简单!她究竟是谁?她的“家传秘术”又源自何处?

明茹月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将白槿双救治的全过程尽收眼底。她面上维持着与其他女眷无二的惊讶与钦佩,袖中的柔荑却已悄然攥紧。重生一世的记忆里,并未有白槿双如此早显露这般能力的清晰片段。这又是一个超出预期的变数!她死死盯着白槿双的手指,试图将那白光的形态、驱散黑气的细节牢牢刻印在脑海里。这种力量,若能掌握…或者,至少弄清楚其根源与限制,或许能成为她复仇之路上又一枚重要的筹码。她暗自决定,必须尽快查清白槿双的底细。

明泽余与离文瑄再次对视一眼,这一次,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凝重。白槿双展现出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世俗武学或医术的范畴。这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帝都乃至整个王朝面临的暗流,恐怕不仅仅是朝堂倾轧,更有这些诡异莫测的超凡力量卷入其中。明泽余心中警铃大作,对那股暗中针对他、甚至可能针对整个王朝的邪祟势力,评估又上调了数个等级。离文瑄则想得更深,白槿双的出现,以及她背后可能代表的势力,将会给帝都本就复杂的权力格局带来怎样的影响?是敌是友?

一片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白槿双的赞叹声中,一位跟随皇室前来、阅历丰富的老宗正,捻着胡须,望着已被控制住伤势的护卫,喃喃低语,声音不大,却在有心人耳中清晰可闻:“如此凶戾的兽患,附带的邪气竟能侵蚀人身…老夫年轻时似乎听祖辈提起过,前朝末年似有类似妖邪作乱,幸得一位号‘独孤在峰’的异人出手,方能镇压…唉,莫非世间又将不宁?”

“独孤在峰…”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几个关键人物心中荡开了涟漪。

明泽余眸光微闪,将这个陌生的名字记下,决定回去便让楼解详查。

离文瑄温润的眼底掠过一丝深思,似乎在哪里某本孤本杂记中见过类似记载。

离悦月更是心中一动,飞快地在记忆中搜索那本古籍——是了!在记载“蚀心蛊”的篇章附近,确实提过一句“世有异人,如独孤在峰者,可镇邪祟,行踪飘渺”,当时只当是传说,如今看来,竟非空穴来风!

连白槿双,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正接过韵心递来的清水净手的动作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因白槿双的出手而暂时化解。猎场的气氛却并未真正轻松起来,反而笼罩上一层更深的迷雾。野兽为何狂暴变异?那黑气究竟是何物?白槿双的“家传秘术”源自何方?老宗正无意间提及的“独孤在峰”又是何等人物?

疑问盘旋在每个人心头。

监场官员鉴于此次意外,不敢再行冒险,当即宣布春猎提前结束,着令各部严加戒备,清查猎场。

众人各怀心思,陆续整顿车驾,准备返城。

离悦月坐在回府的马车里,透过摇曳的车帘,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绪难平。白槿双指尖的白光、古籍上的记载、明茹月深藏不露的眼神、明泽余与离文瑄的凝重、还有那“独孤在峰”的名字…无数线索碎片在她脑中盘旋。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她摸了摸袖中那本明泽余所赠的古籍残卷,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能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被动地适应这个时代。她需要力量,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才能在这诡异的漩涡中保全自身,甚至…找到回去的路,或者,找到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根基。

槿儿在一旁,犹自兴奋地叽叽喳喳,赞叹着白小姐的神奇手段,后怕着之前的惊险,并未察觉自家小姐深沉的心事。

而与此同时,白槿双与韵心乘坐的马车内,却是一片寂静。

韵心熟练地驾着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车厢内,白槿双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低声道:“那黑气…比预想的还要阴毒几分。强行净化,耗力不小。”

韵心没有回头,声音沉稳传来:“小姐,可需调息?属下感知到,那黑气源头似乎并非单纯野兽异变,倒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污染催化。”

“嗯。”白槿双轻轻应了一声,“猎场深处,残留着不自然的邪气节点。有人在此布了局,意图…或许不止是制造混乱那么简单。”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划过一道微不可见的灵光轨迹,“那位离小姐…她看我的眼神,似乎认出了净化灵光的本质。还有明家两位公子,以及离家大少…都不是易与之辈。帝都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那位老宗正提到的‘独孤在峰’…”韵心迟疑了一下。

白槿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怀念,又似叹息:“师叔他…若他老人家尚在人间,或许能更快厘清这一切。可惜…”她没有说下去,转而道,“回去后,加强别院警戒。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正在暗处窥伺。”

“是。”韵心简短应道,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车队迤逦,驶向暮色笼罩下的帝都城门。夕阳的余晖将城墙染成一片暗金,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正张开大口,准备吞噬所有秘密与危机。白槿双的出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扩散,牵动了所有潜伏的暗流。明泽余对邪祟的威胁有了更直观的认识,追查之心更切;离文瑄对各方势力的评估需重新调整;明茹月盯上了白槿双和她代表的力量;而离悦月,则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渴望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春猎的意外,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隐藏在水面下的冰山一角。所有人都知道,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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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离府,离悦月屏退了絮絮叨叨仍沉浸在白日惊险中的槿儿,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暮色四合,房间里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将她窈窕的身影拉得细长。她摊开那本古籍,指尖划过粗糙的纸页,停留在记载“净化灵力”和“独孤在峰”的段落上。

白日里白槿双指尖那抹温暖而充满生机的白光,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不是幻觉,不是戏法,是真实不虚的超凡力量。这个世界,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体系。而她,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此一无所知,如同盲人行走于悬崖边缘。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她。原身的身份成谜,似乎牵扯进某些麻烦之中;帝都暗流涌动,邪祟频出;身边的人物,无论是明泽余、离文瑄、明茹月还是新出现的白槿双,个个心思深沉,背景复杂。她就像一个误入巨兽棋局的棋子,看不清全局,不知下一步是生是死。

“不能这样下去…”离悦月低声自语,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必须主动出击。白槿双…她是目前唯一展现出善意(或者说至少没有明显恶意),且拥有超凡力量的人。她那句“家传秘术”显然是托词,但那净化之力做不得假。或许…她可以从白槿双那里,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甚至…找到获得自保之力的途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