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的身份!琴如知的心脏骤然收缩。他们连这个都知道了!
“想想吧。”张诚把笔放在协议上,“承认指控,你还有活路;不承认,你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怪物。那些曾经巴结你的人,现在会反过来踩你一脚;那些你以为的‘朋友’,会对你避之不及。这就是众叛亲离的滋味,你想尝尝吗?”
众叛亲离。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琴如知的心脏。她想起那些因为林骁的关系而对她阿谀奉承的人,想起那些在她面前说尽林家坏话的“朋友”,想起阿澈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姐姐”——如果他们知道了真相,真的会像张诚说的那样吗?
审讯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张诚下意识地抬头。琴如知趁机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向他的脸。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时,她转身撞开后门,冲进了走廊。
外面的警察听到动静,立刻朝这边跑来。琴如知拐进消防通道,顺着楼梯往下跑,皮鞋踩在金属台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能听到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却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下冲。
消防通道的出口在警局后院,停着几辆警车。琴如知躲在垃圾桶后面,看着警察们举着手电筒四处搜寻,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围墙外,车窗降下,露出张熟悉的脸。
是林骁。
他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遮住了锁骨处的疤痕,眼神在夜色里亮得惊人。他朝琴如知的方向偏了偏头,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琴如知犹豫了。她不知道这个林骁是完整的意识体,还是那个随时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但现在,他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深吸一口气,趁着警察转身的空档,翻过围墙跳进车里。车门关上的瞬间,林骁踩下油门,黑色轿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你怎么会来?”琴如知瘫在后座上,大口喘着气。
林骁没回头,只是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我不能让你替他们背锅。”
“替谁?”琴如知追问,“替你?还是替我父亲?”
林骁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有区别吗?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他打开车载电台,里面正在播放晚间新闻:“……林氏集团非法实验案引发社会哗然,涉案人员琴某身份成谜,有知情人士爆料其为精神失常的穿越者,曾多次幻想自己来自未来……”
电台里的记者细数着“琴如知”的“罪状”:伪造身份、诈骗钱财、协助犯罪、精神失常……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琴如知浑身发冷。
“看到了吗?”林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就是林夫人的手段。她要让你在这个世界上,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琴如知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突然想起张诚说的“众叛亲离”。她拿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曾经热闹的朋友圈此刻一片死寂,那些曾经点赞评论的“朋友”,要么拉黑了她,要么设置了权限。只有几条私信,内容全是辱骂和质疑。
“疯子”“骗子”“捞女”……
这些标签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名字上,无论她逃到哪里,都甩不掉。
黑色轿车驶进一条偏僻的小巷,林骁停下车,转身递给她一个背包:“里面有钱和身份证,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琴如知接过背包,指尖触到他的手,冰凉的温度让她一颤。“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林骁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林夫人手里还有我父亲的遗物,我必须拿回来。”他顿了顿,从脖子上摘下条项链,吊坠是半块玉佩,刻着“安”字,“这个你拿着,或许能帮你。”
琴如知看着那半块玉佩,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的“知”字佩。两块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知安”。
“为什么要帮我?”她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瞳孔,“你不是一直想让林知安的意识占据我的身体吗?”
林骁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说不清的复杂:“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他抬手想摸她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快走吧,天亮之前离开这里。”
琴如知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回头看了眼车里的林骁,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柔和,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偶遇”时的模样。
“小心。”她低声说。
林骁点点头,没再说话。
琴如知转身走进小巷深处,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林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条陌生短信,发信人显示是一串乱码:
“他们在找你,别信林骁,他不是他。”
琴如知猛地停下脚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回头看向巷口,黑色轿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路灯在雨幕中散发着昏黄的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谁在发信息?
为什么说林骁不是他?
真正的林骁,到底在哪?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琴如知攥紧口袋里的两块玉佩,它们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她,这场名为“抄家”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灰色校服的身影正默默注视着她,额角的伤疤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清晰。
是阿澈。
他手里拿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的瞬间,里面传出林骁冰冷的声音:
“……引她去废弃工厂,按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