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怎么调查?”沈冰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看向江浩。
“偷拍?”
她皱着眉头问道,杏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胸前的徽章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那太没技术含量了。”江浩摆了摆手,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用门牙利落地嗑开。
“再说了,这个年代的相机,像素都很差。”
他吐出一片瓜子皮,正好落在沈冰冰脚边,惹得她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
“拍一张清晰点的照片,就要距离人物非常近。”江浩眯起眼睛,手指比划着相机的样子。
“我们可是偷偷调查,能这么明目张胆吗?”他故意压低声音,却带着几分戏谑。
“那你想怎么样?”沈冰冰眉头皱得更紧了。
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麻花辫的末梢,指节都泛白了。
江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他向前倾身,烟草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有个计划……”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沈冰冰耳边,惹得她耳尖瞬间通红。
……
与此同时,张德彪家里。
张德彪和张富贵父子俩愁眉苦脸地坐在炕上,屋里弥漫着劣质烟草的呛人味道。
张德彪手里攥着已经凉透的茶缸,指节发白,额头上的皱纹比往日更深了几分。
“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张富贵抓耳挠腮,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粗壮的手指不停地揪着衣角。
“闭嘴!”张德彪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正要发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
“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敲在父子俩的心尖上。
张富贵咽了口唾沫,磨磨蹭蹭地挪到门前,开门时手都在发抖。
可看见来人的时候,却猛地愣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伯,伯母啊……”
敲门的人,正是沈冰冰母亲,吴秋雅!
张富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平日里吴秋雅那和煦温柔的脸色,此刻在他看来却如同地狱死神来索命一般!
他额头上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后背的汗衫瞬间湿透。
屋里的张德彪听见是吴秋雅来了,“噌”地从炕上跳起来。
结果一个不稳直接滚到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好,一只脚趿拉着布鞋,另一只脚光着踩在地上。
“完,完了……”张德彪嘴唇哆嗦着,脸色惨白。
他刚刚被扒了村长的帽子,又在全村村民面前,揭露了陷害江浩的事实。
吴秋雅这个时候来,该不会是兴师问罪的吧?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吴秋雅依旧挂着那副温柔的笑容,对着张富贵说道。
“请,请……”张富贵木讷地点着头,像只受惊的鹌鹑般缩着脖子,笨拙地侧开身子让路。
他那双粗糙的大手不安地搓着衣角,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肥厚的脸颊滚落。
吴秋雅莲步轻移,款款走进屋内。
她那双绣着牡丹的布鞋踩在泥地上竟不沾半点灰尘,手里挎着的竹篮里飘出淡淡的草药香。
张德彪佝偻着腰,双手局促地在裤缝上蹭来蹭去。
“吴,吴小姐,你,你来干啥啊?”张德彪声音抖得不成调,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吴秋雅眸光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
“张村长,不用这么客套。”
她轻轻将竹篮放在桌上,动作优雅得像在摆放茶具。
“咱们迟早是一家人,这点,你绝对不用担心。”
“咣当”一声,张德彪手里的旱烟杆掉在地上。
他瞪圆了那双浑浊的老眼,下巴上的胡须直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