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鸩立刻垂首,姿态恭顺无比,声音沉稳:“是,师父。弟子告退。”
他抬起头,目光飞快地在慕容诺婧脸上掠过,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只有她能懂的依恋和克制,随即迅速敛去,恢复成一片沉静。
他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转身,朝着碧落峰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玄色的衣袍在山风中微微拂动,背影挺拔而孤清,很快便融入了通往各峰的山路和渐深的暮色之中。
慕容诺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了一点点。
她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依旧带着些微麻感的唇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气息和那份近乎虔诚的温柔。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纷乱的心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明。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她整理了一下衣袍,挺直脊背,朝着她的父母居住的主峰——垂云殿的方向,稳步走去。
另一边,秦夜鸩这里……
此时,秦夜鸩已回到了位于碧落峰半山腰、独属于他的清幽小院。院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一切可能的窥探。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远山吞没,小院内笼上一层静谧的深蓝。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昼的草木清气,却无法平息秦夜鸩胸腔里那团依旧在熊熊燃烧、滚烫得几乎要灼伤自己的火焰。
师父……诺婧……那柔软唇瓣的触感,那纤细腰肢的弧度,还有她最终环住自己脖颈时那细微的、带着无限羞怯的力道……
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反复回放,带着致命的甜香,让他心潮澎湃,几乎要忍不住仰天长啸,将这份失而复得的狂喜宣泄给整个天地。
但他不能。
他深吸了几口微凉的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指尖微动,一壶清茶和一套素雅的茶具便出现在石桌上。
滚烫的山泉水注入壶中,茶叶在沸水里舒展沉浮,氤氲的热气带着清香袅袅升起。他需要这片刻的宁静,来梳理那过于汹涌的情绪,更需要……面对那个“人”。
茶香弥漫开来,尚未饮下,他面前的空气便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一个身着古朴赤红宫装、气质既妖异又带着几分慵懒高贵的女子虚影,缓缓浮现出来,正是寄宿于他识海深处的上古血仙神灵——萧玉梅。
萧玉梅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秦夜鸩。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他灵魂深处那尚未平息的激荡。
片刻后,她红唇微勾,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带着显而易见的调侃:“啧啧啧……小子,出息了啊?”
秦夜鸩倒茶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眼看她,没有作声,只是耳根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萧玉梅见他这副模样,笑意更深,直接点破:“看你这一身藏都藏不住的……嗯,春风得意?隔着识海都快熏到我了。怎么,终于把你那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师父给……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促狭,“养了这么多年的崽,终于知道拱白菜了?还是自家师父这颗顶顶水灵的白菜?”
秦夜鸩放下茶壶,眉头微蹙,带着一丝困惑看向她:“前辈,你之前……不是一直反对我喜欢师父吗?”他记得萧玉梅曾多次明示暗示,这段感情于他血修之道无益,且凶险万分。
萧玉梅闻言,夸张地抬手扶额,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这榆木脑袋!你没听出来我说的是反话吗?!”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那是怕你一头热,撞得头破血流,最后道心受损!谁知道你这傻小子,愣是……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