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的。”纪瑶利落地开始铺床。
安霞在房间里好奇地打量着,目光最终落在那个小巧的独立空间上,她指着问:“瑶姐,那个是做什么的?”
“那是独立卫浴,洗澡和上厕所用的。”纪瑶解释道。
“城里人真高级,还专门搞一套这个。”
安霞心里嘀咕。
在月亮山,她解决内需多用恭桶,或者去建的茅厕。
洗澡则一年四季都在山里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里。
月亮山气候温润,四季如春,不像这北方京都,越往北走越觉寒冷。
她原本习惯赤脚,后来实在抵不住寒意,才不得不穿上路上一位好心人送的鞋子。
“房间里有独立的,你要是想用……”纪瑶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安霞,“你会用吗?”
安霞摇了摇头,指着马桶说:“那个坐着的马桶我在京都的公共厕所见过,会用。但是这个洗澡的……”她看向那个亮晶晶的花洒和龙头,面露困惑。
在京都时,她见过的公共厕所已多是这种坐便式,起初很不习惯,后来才慢慢适应。
但这种现代化的淋浴设备,她还是第一次在私人住所里见到。
“没事,我来教你。”纪瑶见状,拉着她走进卫浴间,耐心地解释起来冷热水的开关如何调节,花洒怎么拿取,沐浴露该放在哪里。
安霞看着纪瑶细致讲解的侧影,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当初师傅教她认字、辨药、学习山野规矩时,也是这般耐心,不厌其烦。一股热流猛地涌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纪瑶听到身后细微的抽气声,转过头,却见安霞眼圈泛红,泪光闪烁。
“怎么啦?”她放柔了声音问。
“没什么,”安霞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就是……有点想师傅了,想月亮山了。”
纪瑶看着眼前这离家千里的少女,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佩服,也有怜惜。为了完成师傅的意愿,她孤身一人闯入这完全陌生的繁华都市,其中的艰辛与孤独,可想而知。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初来乍到时的种种……
她轻轻拍了拍安霞的肩,温声安慰道:“想家是正常的,以后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们说。”
安霞性格本就大大咧咧,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
经纪瑶一安慰,心头的阴霾很快散开。她目光一低,恰好落在纪瑶搂着她肩膀的手上,那手掌和指关节处,覆盖着一层与她精致面容不甚相符的、清晰可见的厚茧。
一个念头闪过,安霞脱口而出:“瑶姐,你练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