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青草的清香扑鼻而来,耳边是熟悉的市井喧嚣——这是南锣鼓巷特有的声音。
我回来了?我撑起身子,环顾四周。
没错,这里确实是南锣鼓巷,那些熟悉的胡同、老槐树、青砖灰瓦...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街道比记忆中更干净,行人穿着也更古朴,像是回到了更早的年代。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座熟悉的四合院。然而下一秒,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座本该挂着匾额的四合院,此刻门楣上赫然悬挂着两个鎏金大字——。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心脏狂跳。
更让我震惊的是,步府门前站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他穿着整洁的蓝色学生装,正专注地玩着手中的铁环。那张脸,那双眼睛,那微微上扬的嘴角...
那分明就是年幼时的我!
哥!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院内传来。
我猛地转头,看见一个扎着两条小辫的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她看起来比男孩小一两岁,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这个女孩...我从未见过她,但她的眉眼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雨水,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男孩放下铁环,语气里带着超出年龄的稳重。
雨水?何雨水?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这个时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另一个,还有一个名叫雨水的妹妹?
哥,你说爹今天会带糖葫芦回来吗?小女孩拽着男孩的衣袖,眼巴巴地问道。
应该会吧,爹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男孩摸了摸妹妹的头,动作自然而温柔。
我躲在巷口的槐树后,仔细观察着这对兄妹。他们的互动如此自然,显然已经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这个男孩不仅外貌与我童年时一模一样,连一些小动作都如出一辙——思考时习惯性抿嘴,高兴时右眉会微微上扬...
步高峰!步雨水!回家吃饭了!一个温婉的女声从院内传来。
步高峰?我的本名?还有步雨水?
我紧紧抓住粗糙的树皮,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这一切太过诡异,仿佛有人偷走了我的人生,然后在这个时空重新编排。
来了,娘!男孩——步高峰高声回应,牵起妹妹的手往院里走。
在他们转身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男孩后颈上有一小块胎记,形状如同展翅的蝴蝶。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后颈——那里也有完全相同的胎记。
这不可能是什么巧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从银锋信标崩解到醒来在这里,中间发生了什么?沉睡者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定义即是局限,未定义方得自由...难道这就是它所谓的?一个未被定义的时空?
还有,秦淮茹、何雨水、步青云他们去哪了?传送时我们明明在一起。
这位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警惕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皱眉打量着我。他的胸前别着一枚徽章,看起来像是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我...我迷路了。我迅速编了个借口,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
男子眼神中的怀疑更深了:1950年啊,你这人怎么回事?穿得怪里怪气的。
1950年?比我来的时候还要早两年?而且这个时空似乎没有经历军管时期,街道办的人员穿着也与记忆中不同。
我是从外地来的,想找亲戚。我继续试探,请问这步府里住的是什么人?
男子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步府啊,那是步青云先生的家。步先生可是咱们这一带有名的文化人,在报社工作。他家有一对儿女,儿子叫步高峰,女儿叫步雨水。
步青云...我的父亲,在这个时空里竟然是步府的主人?而且他成了文化人?在原来的时间线里,他明明是个厨师,后来还...
谢谢您。我向男子点头致意,心里却翻江倒海。
男子又打量了我几眼:我看你面生,要不去街道办登个记?现在虽然解放了,但特务活动还是很猖獗,我们得小心点。
不必了,我这就走。我连忙拒绝,转身快步离开。
走在熟悉的胡同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这个时空的南锣鼓巷比记忆中更加繁华,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处处洋溢着新生的朝气。这与1950年应有的萧条景象完全不同。
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试图理清思绪。首先,我必须找到其他同伴。银锋信标崩解前,我们都在传送范围内,他们很可能也来到了这个时空。
其次,我需要弄清楚这个时空的真相。是平行宇宙?时间回溯?还是某种...虚拟现实?
最重要的是,那个名叫步高峰的男孩。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如此相像?如果他就是这个时空的,那我又是什么?
定义即是局限,未定义方得自由...
沉睡者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响。难道这个时空就是它所谓的未定义状态?一个没有被归零协议染指的世界?
同志,需要帮助吗?
我抬起头,看见一位老者关切地看着我。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拐杖,面容慈祥。
我没事,谢谢。我勉强笑了笑。
老者却在我身边坐下:你不是这里人吧?我看你在这里坐了很久,好像很困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