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病号饭香引祸端，酸菜瓮踪现食堂
冰冷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极其顽固的……酸菜沉腐恶臭。
意识如同沉在漆黑粘稠的泥沼深处，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刺骨的冰寒。林小强感觉自己被冻在了一块万年玄冰里，连灵魂都在打颤。耳边似乎有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听不真切。
“体温…36.5…心率…偏慢…”
“外伤…多处冻伤…软组织挫伤…后背…腐蚀性损伤…奇怪…像是…强酸？但…组织又在…缓慢自愈？”
“这气味…消毒水都盖不住…后勤部！后勤部！再加两台强力排风扇！对！对着他吹！”
“方馆长命令！一级监护！任何异常，立刻上报！还有…看好他旁边那根…呃…破铲子…”
破铲子？
胖子！
林小强混沌的意识猛地一个激灵！如同溺水者抓住了一根稻草！他想起了图书馆那冰封的绝望，想起了瓮体爆裂的剧痛，想起了胖子兽首崩碎时那无声的惨嚎！
“胖…胖子…”他想开口呼喊，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嘶哑的嗬嗬声，牵动着冻伤的呼吸道，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如同风暴席卷胸腔，疼得他蜷缩起来，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病号服。
“醒了！3号重症监护！病人醒了！”一个带着惊喜和紧张的女声响起。
刺眼的白光强行撬开沉重的眼皮。
林小强眯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纯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味，身上连着好几根导线的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嘀嗒声。他躺在柔软但冰冷的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薄被。手脚都传来麻木的刺痛感，那是严重冻伤的后遗症。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仿佛被烙铁烫过。
这里…是校医院？
他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病房很大，只有他一张病床，四周是透明的玻璃隔断，外面走廊上影影绰绰，显然被严密监控着。而就在他病床旁边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根东西——
一根长约一米二，通体覆盖着墨绿锈迹、铲刃处还有几道明显豁口、兽首位置只剩下一个不规则破裂凹槽的……破旧铁铲。
没有红光，没有嗡鸣，没有一丝一毫王胖子那咋咋呼呼的意念波动。它就像一根刚从某个废弃工地角落里刨出来的、饱经风霜的垃圾。
“胖…胖子？”林小强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去看得更清楚些。
“别动！”一只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林小强这才注意到病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年轻护士。她的护目镜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水汽，显然病房里的“特殊气味”让她很不适。
“你刚醒，身体极度虚弱，多处冻伤和腐蚀伤，不能乱动。”护士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闷，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床头的监护仪数据，“感觉怎么样？哪里特别疼？头晕吗？”
“铲…铲子…”林小强没理会她的问题，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根破铲子，声音嘶哑，“我…我兄弟…他…”
护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铲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和同情（？）：“你是说这个？送你来的时候就在你旁边了。方馆长特别交代，这东西…呃…和你一样，需要重点监护。”她顿了顿，补充道，“它…没什么动静，就是…味儿有点大，我们只能把它放在通风口
重点监护？当垃圾一样扔在地上通风口
林小强的心像被狠狠揪了一把。胖子…难道真的…意识消散了？就因为那个该死的兽首符文碎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自责涌上心头。如果不是他拉着胖子去“腌草坪”，如果不是他最后孤注一掷启动那该死的“爱的供养”…胖子或许还能维持着铲子的形态，至少意识还在！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悲伤（愧疚）与求生（干饭）欲望！符合‘爱的供养’后续修复程序激活条件！(????)】
【宿主生命体征恢复至安全阈值，系统自检完成！正在重新连接…1%…50%…100%！连接成功！宿主您好，您最贴心、最美味、最懂您的干饭小助手‘饭桶一号’再次为您服务！(????)】
系统光幕在眼前强行展开，花里胡哨的界面和欢脱的电子音，与林小强此刻沉重的心情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系…系统…胖子…他…”林小强在意识中急切地问道。
【叮！检测到伴生体‘腌渍之铲’状态：核心兽首符文崩毁！意识陷入深度沉眠！载体严重受损！(╥﹏╥)】
【警告！伴生体意识波动极其微弱，存在永久消散风险！】
【‘爱的供养’修复程序启动！】
【核心修复资源：‘沉腐本源’、‘腌渍法则碎片’、‘高纯度酸菜意念’、‘海量能量（卡路里）’！】
【当前进度：沉腐本源（宿主残余）：微弱。腌渍法则碎片（伴生体残余）：微弱。高纯度酸菜意念：无。能量（卡路里）：0（宿主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亲！）】
【请宿主立刻补充能量！并尽快寻找‘高纯度酸菜意念’！否则伴生体修复成功率将持续降低！(；′⌒`)】
高纯度酸菜意念？能量？
林小强看着光幕上刺眼的“0卡路里”和“修复成功率降低”的字样，再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如同被掏空般的强烈虚弱感和……难以抑制的饥饿感！
饥饿！如同苏醒的洪荒巨兽，在胃里疯狂咆哮！比图书馆逃亡时更甚！身体强化液的效果似乎在对抗冰封和修复伤势时消耗殆尽，沉腐之瓮形态崩溃带来的本源亏空，更是让他此刻的身体像一个漏水的破桶！
“饿…”他几乎是呻吟出声，肚子配合地发出一连串雷鸣般的咕噜声。
护士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护目镜后的眼睛瞪圆了：“你…你饿了？”她想起送林小强来时，那家伙浑身赤裸冻得像冰棍，还沾满了奇怪的墨绿色污迹，结果现在刚醒就喊饿？这恢复力…或者说，这胃口…也太惊人了点吧？
“是…饿…很饿…”林小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病房门口。他闻到了！隔着厚厚的玻璃隔断和消毒水的味道，他闻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救命稻草般的……食物香气！是食堂病号饭的味道！小米粥？还是…鸡蛋羹？
【叮！检测到外部食物源！‘味觉感知提升（初级）’自动激活！(??ヮ?)?*:???】
瞬间，那股原本微弱的香气被放大了十倍、百倍！小米粥的谷物清香，鸡蛋羹的滑嫩蛋香，甚至可能还有一点点咸菜丝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对此刻的林小强而言，堪比满汉全席的致命诱惑！
“饭…我要吃饭！”林小强的眼睛瞬间绿了，挣扎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什么虚弱，什么疼痛，在汹涌的饥饿感面前统统靠边站！再不干饭，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饿死！胖子也彻底没救了！
“哎！你别动！躺好！”护士急了，连忙按住他，“饭马上就来！病号饭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给你拿！你千万别动！伤口会裂开的！”她看着林小强那饿狼般的眼神，心里直发毛，赶紧转身快步走出病房，去取餐车。
护士一走，病房里只剩下林小强和地上那根毫无生气的破铲子。
“胖子…等着…哥…哥这就干饭…攒能量…救你…”林小强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着门口，拳头因为饥饿和急切而攥紧。系统面板上那个“0卡路里”的数字，如同催命符般刺眼。
【叮！临时任务发布：‘病号饭的救赎’！】
【任务描述：伟大的干饭之路，始于病榻！请宿主在5分钟内，清空即将送达的三份标准病号饭！（友情提示：能量就是生命！干饭就是拯救！）】
【任务奖励：能量快速吸收buff（持续1小时）！少量沉腐本源修复（用于伴生体）！】
【任务惩罚：若任务失败，宿主将获得‘闻香识饭却只能喝葡萄糖’诅咒24小时！(╥﹏╥)】
三份病号饭？五分钟？清空？
林小强看着任务描述，非但没有觉得困难，反而如同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别说三份，现在就是三十份，他感觉自己也能塞下去！
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
但进来的不是刚才的护士，也不是餐车。
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神情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保卫处人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色指示灯的仪器，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林小强的脸和他旁边地上的破铲子。最后，他们的目光停留在了林小强病床对面墙壁上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伪装成烟雾报警器的黑色小圆点上——那是方文山安装的隐蔽监控探头。
“林小强同学，”为首一个国字脸、表情严肃的保卫处人员开口，声音平板无波，“我们是校保卫处特勤科。关于图书馆发生的严重破坏事件，方馆长要求我们对你进行初步问询。希望你配合。”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手中那个幽蓝仪器，仪器发出细微的嗡鸣，对着林小强开始扫描。
问询？扫描？
林小强心里咯噔一下。方文山这老狐狸，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扫描仪是测异能波动的？还是测谎的？他现在状态这么差，沉腐本源微弱，但系统还在啊！万一被扫描出异常…
强烈的饥饿感和对任务的迫切让他烦躁不已。他只想干饭！干饭救胖子！谁有空跟你们扯皮！
“我…我饿了…要吃饭…”林小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又委屈，试图转移话题，“等…等我吃完饭…再问…行吗？”他的肚子再次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如同抗议。
国字脸保卫员眉头微皱，扫描仪在林小强身上停留了几秒，幽蓝的指示灯稳定地亮着，没有异常波动（系统完美屏蔽？）。他看了一眼林小强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又看了看地上那根毫无能量反应的破铲子，对着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会意，走到墙角那个伪装探头下，对着镜头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汇报情况。
“吃饭可以，但问询必须进行。”国字脸的声音依旧冰冷，“我们就在这里等。不会耽误你太久。”他说着，和同伴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直接站在了病床两侧，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小强。
林小强的心沉了下去。这两个家伙，摆明了是来监视的！别说干饭了，他感觉自己呼吸重点都会被记录在案！
【警告！临时任务‘病号饭的救赎’倒计时：4分30秒！请宿主尽快获取食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饥饿感如同毒虫啃噬着神经。
两个保卫员如同冰冷的雕塑，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林小强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胃部因为过度饥饿而发出的、如同空谷回音般的哀鸣。
就在倒计时只剩下3分钟，林小强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小米粥清香、鸡蛋羹滑嫩气息和淡淡咸菜味的……救赎香气，如同汹涌的暖流……瞬间冲散了消毒水的冰冷和保卫员带来的压抑！
刚才那个护士推着一辆不锈钢餐车走了进来。餐车上放着三个带盖的不锈钢餐盘，热气腾腾。
“饭来了！”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似乎也被保卫员的气场搞得有些紧张。她推着车来到林小强床边，掀开了第一个餐盘的盖子。
热气蒸腾！
一碗熬得金黄浓稠、米粒开花的小米粥！
一碗嫩滑如布丁、点缀着几点翠绿葱花的鸡蛋羹！
一碟切得细细的、淋着几滴香油的……酱黄瓜丝？！
在初级味觉感知的疯狂加持下，这简单的病号饭散发出的香气，对林小强而言，不亚于满汉全席的终极诱惑！他的唾液腺瞬间失控，口水疯狂分泌！
“饿…快…给我…”林小强眼睛都直了，挣扎着就要伸手去抓勺子。
“等等！”国字脸保卫员突然出声，一步跨到餐车前，锐利的目光扫过餐盘，“例行检查。”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像是金属探测仪的东西，对着三个餐盘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确认没有夹带什么“危险品”（比如纸条、微型炸弹？），又看了看食物的成色，才面无表情地对护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