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落,赵希月是被一种奇异的触感惊醒的。
不是闹钟,而是吕诗雅的手指,正轻柔地、无意识地在她的胸口画着圈。一种混合着舒适与尴尬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全身。她猛地睁开眼,对上了吕诗雅含笑的眼眸。
“醒啦?”吕诗雅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甜腻,“睡得还好吗?”
赵希月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吕诗雅的手臂箍着。“还、还好。”她声音干涩,试图挪开一些,创造一点安全距离。
这亲昵的晨间时光对她来说,比昨晚的拉扯更令人心慌意乱。
作为赵希月时,她从未在任何一个男人身边醒来过,更别提以男性的身份,被一个温香软玉的妻子如此拥抱着。
“你昨晚好像睡得不踏实,”吕诗雅凑近了些,气息拂过赵希月的耳畔,“还叹气来着。是不是稿子压力太大了?”
稿子?赵希月这才想起“陆远”还有个交稿的借口。她连忙顺杆爬:“啊……是,有点卡文。”
“别太累着自己,”吕诗雅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要不说说剧情我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赵希月脱口而出,声音有点大。参谋剧情,那也得有剧情让她参谋啊。
她赶紧放缓语气,“没事,就是一些过度情节,开始写就有思路了。”
赵希月从床上坐起,吕诗雅问:“现在就要起床吗?”
赵希月点头:“嗯,趁早上这会精神好,今天多写点。”
赵希月几乎是逃似的起床,冲进卫生间。
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镜子里是陆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属于赵希月的慌乱和疲惫。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拍打脸颊。“冷静,赵希月,你得冷静点。”
她对着镜子里的“陆远”低语,“你现在是他,你得活得像他。至少……不能露馅。”
可是,怎样才叫“像他”?像他一样坦然接受妻子的亲密?像他一样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工作和家庭之间?像他一样……心里可能还装着别人?
一想到张璐,赵希月的心又揪了一下。
昨晚吃完饭,陆远和张璐几人去了酒吧。
陆远用着她的身体,和张璐之间那种无形的默契和亲昵,像根细刺扎在她心里。
她不是吃醋,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种对自身处境失控的愤怒和无力感。
她的人生,她的身体,现在正被另一个灵魂支配着,而那个灵魂似乎正用她的身份,开展一段她完全陌生的关系。
这种混乱的思绪让她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