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南宫宏对兵部尚书赵志远采取了怀柔与监视并行的策略,试图暂时稳住这枚危险而又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棋子。同时,每日从九王府传回的监视报告,依旧描绘着南宫烨因残废和“王妃不贞”而日益消沉颓废的景象,这多少麻痹了南宫宏紧绷的神经,让他觉得那个曾经骁勇的九弟,似乎真的已不足为虑,可以将更多精力用来处理眼前的危机。
然而,他心中因生父赵志远保留“后手”而燃起的怒火尚未平息,另一道更猛烈、更直接的惊雷,便猝不及防地在他头顶炸响!
一份新的、内容更为骇人听闻的密报,通过他自以为绝对可靠的心腹渠道,被呈送到了他的御案之上。这一次,矛头直指他的亲生儿子,当朝太子——南宫景睿!
密报中,详细罗列了太子在京郊多处庄园私养死士的确切地点、大致人数已超过六百,甚至还有部分人员的名单!更附上了太子与禁军副统领赵乾、司礼监某些掌权太监暗中往来、图谋不轨的信件副本!而最让南宫宏魂飞魄散、气血逆流的,是其中关于太子已在东宫内暗设密室,行巫蛊魇镇之术,日夜诅咒君父早死的确凿证据!
“逆子!这个逆子!!!”
御书房内,响起瓷器被狠狠掼碎的巨大声响,伴随着皇帝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南宫宏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至亲背叛的剧痛而剧烈颤抖。他一把将满桌的奏章扫落在地,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私养死士!勾结禁军!行巫蛊邪术诅咒朕死!’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南宫景睿!朕的嫡长子!朕曾经对你寄予厚望!你便是这般回报朕的?!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朕死,想要坐上这把龙椅吗?!’
相比于赵志远那隐藏的、尚未使用的“后手”,太子这已然亮出的屠刀,更让他感到刻骨的寒意和无法遏制的暴怒!这不再是猜忌,而是赤裸裸的谋逆!是弑父!是篡位!
他之前对太子所有的失望、不满,在此刻尽数化为了滔天的杀意!
“来人!!”他声音嘶哑,如同砂石摩擦,“传朕旨意!着殿前司都指挥使亲自带队,点齐兵马,即刻出发,将密报中所列京郊庄子给朕团团围住,所有私养死士,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余者全部给朕拿下!若有走漏一人,朕唯他是问!”
“再派一队精锐,由影卫配合,潜入东宫!给朕搜!尤其是太子寝殿附近,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魇镇之物给朕找出来!”
命令被火速执行。京郊几处庄园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大军突袭,血腥的镇压迅速展开,数百名太子私蓄的死士,大部分在抵抗中被当场格杀,少数被俘。而东宫之内,就在太子南宫景睿还在为即将到来的“大事”做最后部署时,皇帝派来的人如狼似虎地闯入,直接冲向他寝殿旁的密室。
当装着写有皇帝姓名八字、浑身扎满钢针的桐木人偶,以及各种邪异符咒的法坛被公然抬出,放置在东宫庭院中时,所有目睹此景的宫人全都面无人色,骇然跪地。
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南宫景睿面色惨白,还想挣扎辩解,却被如狼似虎的侍卫直接拿下,卸去冠冕袍服,囚禁于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