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上,当云芷凝捧出那盆用灵泉滋养的“常青松”盆景时,满殿珠光宝气顿时黯然失色。松枝间袅袅升起的安神清香,仿佛能穿透人心,让高坐凤位的太后不知不觉湿润了眼角——这看似痴傻的九王妃,竟读懂了深宫妇人最隐秘的孤独。
太后的六十寿宴,是这一年宫中最为隆重的盛事。百官携家眷早早入宫,御花园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南宫烨携云芷凝到场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帝南宫宏端坐主位,身侧是雍容华贵的皇后。太子南宫景睿坐在下首,目光扫过南宫烨的轮椅时,嘴角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而云芷凝则依旧维持着痴傻表象,好奇地东张西望,手中把玩着一串不知从哪儿摘来的野花。
“九皇弟近来气色不错。”皇帝温和开口,眼中却带着审视,“听闻王妃悉心照料,朕心甚慰。”
南宫烨微微欠身:“劳皇兄挂心,臣弟这条命,还能再撑些时日。”
这时,献礼环节开始。王公大臣们依次呈上奇珍异宝:东海珊瑚、西域玛瑙、北疆雪莲……琳琅满目,却难见新意。太后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目光已显疲惫。
轮到九王府献礼时,云芷凝突然捧着一个小巧的盆景走上前去。那盆景中的松树姿态奇绝,枝干苍劲,针叶翠绿欲滴。
“祝太后娘娘松柏常青!”云芷凝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天真。
太子轻笑出声:“九皇婶这礼物倒是别致,只是与诸位大人的珍宝相比,未免太过朴素。”
太后原本也只是淡淡一瞥,却忽然怔住。那松树散发的清香悠悠飘来,让她连日来的头痛竟缓解不少。更奇妙的是,盆景的造型恰似她幼时家乡山崖上的那棵古松——这是她深藏心底数十年的记忆,从未与人提及。
“这松树……”太后不自觉地站起身,“为何有股特别的香气?”
云芷凝歪着头,一副懵懂模样:“凝凝每晚都给小树讲故事,它可能听懂了,就香香的。”
众人窃笑,以为这痴傻王妃又在胡言乱语。唯有太后神情凝重,她走近细看,发现松树的根部巧妙地融入了安神香料,香气清雅不腻,与她平日里用的熏香大不相同。
更让她心惊的是,松树的造型不仅酷似她记忆中的那棵树,树干上还有一个细微的疤痕位置,竟与她童年刻下的印记一模一样。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九王妃有心了。”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云芷凝一眼,随即对皇帝道,“这是哀家今日收到最合心意的寿礼。”
殿内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这个被传为痴傻的九王妃,竟能送出如此得太后欢心的礼物。太子脸色微沉,云汐瑶更是捏紧了手中的丝帕。
宴席进行到一半,太后特意召云芷凝到身边说话。这殊荣任何人都未曾有过,引得众人侧目。
“告诉哀家,这盆景真是你亲自打理的?”太后轻声问道,目光锐利。
云芷凝眨着清澈的眼睛:“凝凝每天用甜甜的水浇它,还跟它说太后娘娘的故事。”她口中的“甜甜的水”,实则是掺了灵泉的清水。
太后若有所思。她年轻时也曾痴迷园艺,深知如此品相的松树绝非易得,更不用说那独特的安神香气。眼前这位“痴傻”王妃,要么真有天赐的福缘,要么就是深藏不露。
这时,云芷凝“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水流在桌面上蜿蜒成一道奇特的形状。太后瞥了一眼,心中大震——那竟是家乡一种祈求平安的古老符号,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凝凝不是故意的。”云芷凝慌乱地擦拭,表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