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如同在木叶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起初几日,村里是死寂般的紧绷,暗部像幽灵一样穿梭,盘查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惊悸。三天过去,表面的秩序似乎恢复了,店铺重新开张,行人再次走上街头,但某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如同冬日厚重的阴云,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驱之不散。
对我而言,这种氛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前世在职场、在社会中,同样能感受到各种无形的压力与潜藏的暗流;陌生的是,这种压力直接与死亡、与忍者世界的残酷规则挂钩。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普通平民忍者家庭女孩”的表象,内心那套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却在高速运转:低调,观察,积蓄力量。
走进忍者学校,那股压抑感更加具体化了。
班级里失去了往日的喧闹。犬冢牙,这个平时像有多动症一样的家伙,此刻也耷拉着脑袋,趴在自己的座位上,连他头顶的赤丸都似乎没什么精神,偶尔发出低低的呜咽。漩涡鸣人,这个没心没肺的阳光(或者说迟钝)少年,今天也显得异常安静。他不再是那个上蹿下跳、嚷嚷着要成为火影的焦点,而是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却又无法理解这沉重的根源。他偶尔会偷偷瞄向那个靠窗的空位——那是宇智波佐助的座位。
伊鲁卡老师走进教室,他的脸色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一丝悲伤。他敲了敲讲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同学们,安静。今天……宇智波佐助同学因为家中突发变故,需要请假一段时间,暂时不会来学校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只有鸣人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了更深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没了那个他整天喊着要超越的“臭屁佐助”,他好像连斗志都找不到方向了。
伊鲁卡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过,掠过一张张或懵懂、或不安、或沉默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另外,提醒大家,距离本学期结束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期末的考核项目已经确定,是基础三身术——变身术、替身术和分身术的运用。”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教室的寂静,源头正是鸣人。他刚才的萎靡瞬间被惊骇取代,整个人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伊鲁卡老师!怎么会是考三身术?我们才刚学没多久啊!这太突然了!”
伊鲁卡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显然对鸣人的反应早有预料:“这是学校的教学安排,鸣人。所有学生都是一样的标准。考核不合格者,会被记过。如果下学期补考再不过……”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可能会面临留级。”
“留…留级?!”鸣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三身术…我还没练好呢…怎么办…要是真的留级了,还怎么当火影啊…”
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这就是青春啊,烦恼如此“单纯”。当然,我理解鸣人的痛苦,毕竟原剧情里他就是三身术的困难户,尤其是分身术。我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其他同学。山中井野显得有些担忧,不知道是担心考核还是担心那个没来的佐助。奈良鹿丸一副“真麻烦”的表情,秋道丁次还在偷偷往嘴里塞薯片。油女志乃一如既往地沉默,仿佛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而坐在不远处的香取小惠,则微微蹙着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也在为考核担心,她理论课不错,但实践课一直是弱项。
下课铃声响起,室外活动课也显得索然无味。操场上的孩子们跑动不再那么肆意,笑声也收敛了许多。大家似乎都隐约感觉到,学校里少了那么一群人——那些曾经带着些许傲气,穿着团扇族服的宇智波家的孩子们。他们分布在各个年级,如今集体消失,留下的空白感异常清晰。老师们授课的兴致也不高,讲解忍具投掷时都带着几分心不在焉。
放学后,我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先去了父亲的酒铺。
“小樱来啦!”正在柜台后算账的父亲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最近母亲的脸上也有着类似的痕迹,家庭晚餐时的闲聊也偶尔会触及最近的“大事”,但父母都很默契地不在我面前深谈,只是感叹“村子最近不太平”,“巡逻的人都换了”之类。
“嗯,爸爸,今天有需要送的货吗?”我熟练地放下书包,套上母亲给我做的小围裙。扮演“速递员”不仅是为了帮家里忙,赚点零花钱,更是我观察村子、锻炼自身(尤其是敏捷和气息感应)的绝佳机会。
“有几单,不远,就在附近几条街。”父亲递过一张清单,又叮嘱道,“路上小心点,最近街上查得严。”
“知道了。”
拎起打包好的酒瓶,我走出店铺,融入了木叶的街道。
街道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商贩叫卖,行人往来。但细微之处,变化明显。以前在街上经常能看到穿着背后印有乒乓球拍(我心里一直这么吐槽宇智波族徽)服饰的宇智波警务部队队员,他们巡逻时往往带着一种家族忍者特有的、略带疏离的傲慢。而现在,这些人彻底不见了踪影。
取代他们的,是一队队气息截然不同的忍者。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行动无声,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经过血与火洗礼的肃杀之气。他们临时承担起了街面巡逻和警戒的任务,目光扫过每一个行人,带着审视和警惕。
我就被拦下来盘问了两次。
一次是在给“三色丸子”店送货时,一个巡逻忍者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小孩,你去哪里?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立刻露出一个属于六岁女孩的、略带怯生生又努力表现得乖巧的表情:“忍者大人,我是春野酒铺的,给我爸爸的客户送酒。”我举起手中的包裹,上面有店铺的标记和客户的地址信息。
他检查了一下包裹,又看了看我,似乎用某种感知忍术探查了一下,确认我身上没有任何查克拉异常(感谢【欺妄之核】和【敛息术】),才挥挥手放行。
另一次是在一个街角,被一支巡逻队叫住,问题大同小异。我同样以乖巧送货女儿的人设应对过去。内心却在不断分析:盘查频率很高,目标随机,但重点似乎是感知和确认身份,说明村子内部的戒备等级依然很高,可能在搜寻漏网之鱼或者防范潜在混乱。
这些巡逻忍者(很像暗部)的效率很高,但那种冰冷的、不带人情味的气息,让原本就压抑的街道更添了几分寒意。路人们行色匆匆,交谈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眼神交汇时都带着一丝心照不宣的谨慎。
送完所有的货,天色已经渐暗。我回到店铺,帮着父亲收拾了一下,然后我们父女俩一起关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