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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话 血泉阴兵(2 / 2)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百万,搜捉邪精!急急如律令!”

轰隆!

墓穴顶端,仿佛有惊雷炸响!虽然是在地底,但宁瑜以自身精血和庞大灵力为引,强行沟通了一丝天地雷霆正气!数道刺目的电蛇凭空出现,缠绕在桃木剑上,化作一柄雷光闪耀的天罚之剑!

宁瑜持剑迎向再次冲来的血戟王!雷剑与血戟轰然碰撞!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雷霆炸裂与鬼哭神嚎之声!狂暴的能量冲击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靠近的阴兵都掀飞了出去!血湖掀起滔天巨浪!

雷乃至阳至刚之力,正是阴邪鬼物的克星。血戟王吕骁虽煞气冲天,在这蕴含天地正气的雷霆一击下,也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连人带马被震退数步,周身血煞之气都黯淡了几分。

但它凶威更盛,咆哮着再次冲上,血戟挥舞,幻化出漫天戟影,每一道都带着蚀骨销魂的煞气。

宁瑜心知久战不利,此地是对方的主场,煞气源源不绝。他一边以雷剑勉力支撑,与血戟王周旋,一边对阿翎喝道:“阿翎!湖心骨岛,那座殿宇是煞气核心!想办法破掉它!”

阿翎一直在努力沟通地脉,寻找契机。听到宁瑜呼喊,她立刻将全部心神沉入与大地、与水脉(尽管已被污染)的沟通中。她绕过那滔天的血煞,感受着被压制在地底深处的、原本属于这片山川的纯净灵性。

“土地在痛苦……水脉在哀鸣……它们不想这样……”阿翎喃喃着,眼中清辉越来越亮,“公子!我找到了!血湖下方,有一条被堵塞的灵脉支流!如果能疏通它,引动地灵之气,或许能冲击煞气核心!”

“如何疏通?”宁瑜挥剑格开血戟王的重击,急问。

“需要……需要很纯净的水灵之力,或者……或者能沟通天地正气的媒介,强行贯通!”阿翎焦急道,“可是我们……”

纯净水灵之力?沟通天地正气?

宁瑜心念电转,猛地想到了什么。他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迅速从怀中取出那一直随身携带、以灵纸折成的纸鹤。这纸鹤常年受他灵力温养,又曾多次承载神识,灵性十足,更蕴含着他精纯的道家无为清气。

“以此鹤为媒,引我神识,合你沟通地脉之能,或可一试!”宁瑜将纸鹤抛给阿翎,同时强行分出一缕神识附于其上。

阿翎接过纸鹤,瞬间明白了宁瑜的意图。她将纸鹤捧在掌心,闭目凝神,将自身灵鹤族沟通万物的天赋催发到极致,同时引导着宁瑜附于纸鹤上的那缕神识与道家清气,如同钻头一般,向着血湖下方那被淤塞的灵脉支流探去!

血戟王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攻势更加疯狂,不惜以伤换伤,也要阻止宁瑜。宁瑜压力大增,身上月白长衫已被戟风划破数道口子,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眼神依旧沉静,剑势圆转,死死缠住对方。

阿翎这边,心神与那被煞气重重包裹的灵脉支流接触,立刻感受到一股如同污泥般粘稠的阻力,以及无数怨魂的嘶嚎冲击。她小脸煞白,身躯微颤,但依旧咬牙坚持,引导着纸鹤所化的那点清辉,如同在黑暗沼泽中点亮的一盏孤灯,顽强地向着灵脉源头前进。

一寸,两寸……清辉所至,粘稠的血煞如同遇到克星,微微退散。

就在宁瑜渐感不支,桃木剑上雷光也开始黯淡之时,阿翎猛地睁开双眼,清喝一声:“贯通了!”

只见她掌心纸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清光,如同一道利剑,直刺血湖底部!下一刻,整个血湖剧烈震动起来,湖心骨岛上的黑色殿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微弱但无比纯净、带着大地生机的灵泉,自湖底某处冲破血煞封锁,汩汩涌出!

这道灵泉虽然细小,却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一滴水,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纯净的地灵之气与污秽的血煞之气激烈冲突,整个血湖的能量平衡被打破!湖中心的黑色殿宇,作为煞气核心,首当其冲,殿身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不——!”血戟王吕骁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它舍弃宁瑜,想要回身镇压那灵泉,但已然来不及!

殿宇崩裂,从中飞出一颗足有婴儿头颅大小、不断搏动、由无数血魂压缩而成的“血煞魂珠”!这正是吕骁千年修炼、凝聚阴兵和污染水脉的核心!此刻,这颗魂珠因为核心阵法被地灵冲击,变得极不稳定,表面血光乱闪。

“就是现在!”宁瑜岂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凝聚残余所有灵力,将桃木剑掷出,化作一道金色流星,直射那不稳的血煞魂珠!同时,再次喷出一口精血于符箓之上,喝道:“炎帝司火,雷公持鞭!真火炼魔,雷光殛邪!敕!”

真火与残存雷光交织,后发先至,与桃木剑一同轰击在血煞魂珠之上!

“轰——!!!”

前所未有的爆炸发生了!血煞魂珠轰然爆碎,化作漫天血色光点,随即被引动的地灵之气和宁瑜的道法真火迅速净化、消融!

核心被毁,血戟王吕骁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绝望的哀嚎,庞大的鬼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变得透明,最终与座下战马一同,消散于无形。那数千阴兵,也如同失去了支撑,纷纷化作缕缕黑烟,在逐渐清明的空气中消散。沸腾的血湖,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那刺鼻的血腥味也在快速消退。

湖心骨岛上的黑色殿宇,彻底坍塌,化作一堆废墟。

宁瑜脱力,以剑拄地,喘息不已。阿翎连忙上前扶住他,将宁瑜之前给的丹药喂他服下。

看着逐渐恢复清澈的湖水和开始焕发微弱生机的大地,宁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结……结束了?”阿翎心有余悸。

“嗯,”宁瑜调息片刻,缓缓道,“血煞源头已除,此地积聚千年的怨气失去了核心,会逐渐被天地正气和地脉灵机净化。假以时日,沧澜江可复清澈,泽州百姓……当有生机了。”

两人稍事休息,待宁瑜恢复些许灵力,便离开了这地下墓穴。回到外界,但见那原本猩红的潭眼,血色已褪去大半,翻滚之势也平息了许多,虽仍未完全清澈,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怨煞死气已荡然无存。天空的阴云似乎也散开了一些,透下久违的天光。

他们沿江而下,将消息告知沿途遇到的零星百姓。起初无人敢信,但见河水颜色确实一日淡过一日,腥臭渐消,才渐渐有人尝试饮用,发现再无异常,喜极而泣。消息传开,逃难的百姓开始陆续返乡。

宁瑜与阿翎并未停留接受感激,在人们开始欢庆重生之时,已悄然离去。

途中,阿翎回想起那惨烈的古战场和强大的血戟王,依然有些后怕:“公子,为了一个人的野心和邪念,陪葬了那么多人,千年后还要造下如此杀孽,值得吗?”

宁瑜望着远方重现生机的田野,悠然道:“自然不值。吕骁穷兵黩武,妄图以鲜血和战魂追求不朽,实则逆天而行,徒造无边罪业。中国传统文化,无论是儒家提倡的‘仁政爱民’,还是道家追求的‘道法自然’,亦或佛家宣扬的‘慈悲为怀’,其核心都在于对生命的尊重与对和谐的追求。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或许能逞一时之凶,但绝难长久,终将反噬自身。”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盗墓,所求不过是财货。然似这等凶煞大墓,其内危机远超常人想象,非但有物理机关,更有此类积累千年的阴煞怨念、邪异阵法。贪念驱使,贸然闯入,非但不能得财,反而会触发大祸,殃及无辜。此次泽州之劫,便是明证。故而,需知有所为,有所不为,对未知存有敬畏,对历史保有尊重。”

阿翎认真点头:“我明白了。力量不该用于掠夺和毁灭,而该用于守护和创造。对过去,我们要了解,但不应亵渎。”

“善。”宁瑜微笑颔首,“命运如舟,心念如舵。是驾驭欲望,明辨是非,驶向光明;还是放纵贪念,迷失方向,坠入深渊,皆在于心。”

清风拂过,带来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继续着他们济世度人的旅程。而泽州之地,关于血泉阴兵的恐怖记忆终将慢慢淡去,唯有那重新变得清澈的沧澜江水,日夜不息,流向远方,仿佛在诉说着那段关于贪婪、毁灭与救赎的古老传说。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