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是自尽,与我无关。」墨先生叹道,「她与那书生相恋,不料书生变心,她一时想不开...」
「那书生现在何处?」
墨先生目光闪烁:「不知。」
宁瑜不再多问,转身离去。但暗中让阿翎监视画斋。
是夜,阿翎回报:「墨先生深夜出门,往乱葬岗去了!」
宁瑜当即与阿翎赶往乱葬岗。月光下,只见墨先生正在一座新坟前作法,手中拿着个布偶,上面写着生辰八字。
「果然在炼制画皮!」宁瑜厉喝。
墨先生大惊,急忙收起布偶想要逃走,被宁瑜拦住。
「那书生已经被你炼成画皮了吧?」宁瑜目光如电。
墨先生见事败露,索性撕破脸皮:「是又如何?他负心薄幸,死有余辜!」
原来,墨先生的女儿也曾被负心人抛弃,含恨而终。从此他痛恨所有负心人,发誓要为天下女子讨回公道。
「小蝶也是你害死的?」宁瑜问。
「不!她是自尽!」墨先生激动道,「我本想救她,但她怨气太重,竟化作影魅依附在镜中!」
宁瑜默然。看来小蝶之死确是自尽,但墨先生利用她的怨气炼制画皮,也是事实。
「冤冤相报何时了。」宁瑜叹道,「放下执念,让亡魂安息吧。」
墨先生狂笑:「放下?我女儿惨死时,谁来让她安息?」
他取出数个布偶,念动咒语。布偶化作厉鬼,向宁瑜扑来。
这些厉鬼怨气极重,更麻烦的是它们无形无质,寻常武功难以伤其分毫。
宁瑜取出七彩瑶琴,拨动黄弦。净化之音流淌,厉鬼在琴音中挣扎惨叫。
墨先生见状,咬破指尖,以血在掌心画符:「既然如此,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画皮之术!」
他撕下脸上面皮,露出血淋淋的真容——那根本不是人脸,而张画出来的假面!
假面下的墨先生,早已不是活人,而是靠画皮之术维持的行屍走肉!
「你...你早就死了?」阿翎惊呼。
墨先生惨笑:「为了报仇,我早已将自己炼成画皮。现在,就让你们成为我的新收藏!」
他扑向宁瑜,速度快得惊人。宁瑜挥剑相迎,但墨先生的身体如皮革般坚韧,桃木剑难以伤其分毫。
更可怕的是,墨先生能操控周围的画像,让画中人活过来攻击他们。一时间,画室中鬼影幢幢,危机四伏。
阿翎化身白鹤,灵犀珠光芒大放,暂时逼退画中鬼影。宁瑜则全力对付墨先生。
激战中,宁瑜发现墨先生的弱点在胸口——那里贴着一张符纸,是他维持形体的关键。
宁瑜虚晃一招,诱使墨先生露出破绽,随即一剑刺向符纸。
符纸被毁,墨先生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解。
「不...我不能死...大仇未报...」墨先生哀嚎。
宁瑜叹道:「仇恨只会滋生更多仇恨。安息吧。」
在晨曦中,墨先生彻底化作飞灰。
宁瑜在画室中找到一本手札,记载着墨先生的研究。原来画皮之术源於上古,本是用来保存逝者容貌的秘法,後来被人滥用,才变成邪术。
手札最後一页,写着墨先生的忏悔:「一朝入魔,万劫不复。望後来者引以为戒。」
宁瑜将手札焚毁,这种邪术不该流传於世。
至於小蝶的魂魄,宁瑜为她做了场法事,超度往生。希望她来世能得遇良人,不再为情所困。
此事过後,长乐郡流传起一个新传说:夜半若听到女子歌声,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会被画皮鬼盯上...
宁瑜则将那面裂了的铜镜重新熔铸,做成了一面护心镜,时刻提醒自己:皮相皆虚妄,本心最珍贵。
这夜,他轻抚瑶琴,琴音清越,似乎在告慰那些迷失的魂魄。
而在画斋的废墟中,一张未完成的画皮随风飘起,消失在夜色里。
新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