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阿寒照例回房午休,苗娘却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一路跟着祈安进了她的房间,迫不及待要听昨晚的详情。
祈安便将夜里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苗娘听完,脸上笑意融融,更多的是卸下担忧的欣慰,轻声说道:“这下可算都放心了。”
苗娘察觉祈安心神不宁,目光屡次飘向窗外,似在在等什么消息。她轻轻握住祈安的手,柔声问道:“怎么了?”
祈安抬眸看她,微微摇头,声线里却藏不住忧虑:“无妨……只是殿下今早得了消息便出去了,至今仍未归。我总忍不住想,是否事态有变?”
苗娘闻言眉尖轻蹙,语气带几分迟疑:“不会吧。”
祈安接着说:“上山剿匪的行动也就在这两日了,那些山匪说不定会先发制人,搞出些乱子来。”
这几日,城中的大夫们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们正依据祈安之前提供的解药丸加紧研制,想要防备狼牙山匪箭矢上所淬的毒。
大夫们耗费整日工夫,才将解药的配伍理清,随后便日夜不停地赶制丸药。他们想要让每个兵士都配有解药,因此即便正值除夕,也无人歇手,全都同心协力地忙着手头的事。
这些事苗娘倒也听说了,只是她原以为剿匪行动不会这般急切——眼下才刚初一,那些山匪竟就有了动静。
想到这儿,她又看向祈安,满是顾虑:“城中百姓要是知道了这事,怕是又要提心吊胆了。”说着,语气不自觉带了些气愤,“这些人也真是讨厌,连个安生年都不肯让人好好过!”
祈安垂着眸,眉头微蹙,似在细细思索,眼底犹疑倏然褪去,转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恰在此时,她耳尖轻轻一动——窗外传来细微声响,是窗纸被捅破的动静。紧接着,鼻尖微动,一股异样的气味钻入鼻腔。
是迷药!
祈安瞬间警觉,立刻抬手捂住口鼻,同时用眼色示意对面的苗娘噤声。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毫不犹豫地用茶水将其浸湿,随即递向苗娘,示意她掩住鼻息。
苗娘虽还未完全反应过来,但见祈安神情凝重,便立刻按她的要求照做,全程没敢发出一点声响,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紧张之色。
祈安凝神听着屋外动静,判断出来者仅有一人。很快,一细微的“吱呀”声响起——窗户被推开一道小缝。
她迅速抬手往下一压,示意苗娘趴伏下去。苗娘立刻会意,捂着帕子,身子一软便“昏倒”在桌案上。
祈安也随即俯身趴好,屏住呼吸,凝神不动。
不过片刻,只听“咚”的一声轻响,有人自窗外翻身跃入屋内。脚步声沉沉落地,随后便一步步,不紧不慢地朝她们所在的方向逼近。
那贼人扫见屋内竟有两人伏案,明显一愣,随即压低声音粗鲁地抱怨道:“他奶奶的,怎么这儿还有俩?哪个才是那短命王爷的相好?”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他顿了顿,极不耐烦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自语:“啧,管他娘的!横竖蒙一个算一个,总错不了!”
说罢,他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扫过,见苗娘坐着的位置正对着窗户,便不再犹豫,径直朝苗娘大步走了过去。
就在那人脏污的手指即将碰到苗娘的刹那,一旁的祈安骤然起身,一把钳住他的手腕,顺势往侧后方狠狠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