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他就说不要了。刚好，借了二队李玉园的布票，这只兔子就送给他们知青。
李玉园在看热闹的人堆里，被李大和叫到跟前。
“李玉园!”
李大和拎着兔子耳朵，递到她面前。
“送你们的，兔子!”
他大着嗓门强调，“布票的\"人情\"，还完了啊！”
没想到李玉园表情还挺嫌弃，看着那只毛皮上有弹孔的兔子，伤口皮毛上还沾血，皱着眉头，不伸手接。
知青组旁边一个胖姑娘，叫潘燕，跟李玉园关系最好，一手就薅了过去。
“给你的。你拿着啊！”
她冲着李大和一笑，“谢谢李组长!”
“别谢我。”李大和嚷嚷着介绍，“今天这么大的猪、7只鸡，都是司马德打的！神枪手!”
“谢他！”
李玉园的表情突然扭转，看着德西，那嫌弃眼神里，立马变成了一种惊喜和……崇拜。
她伸手从潘燕手里拎起了兔子。放在眼前端详。
这死兔子露着几颗、从来没刷过的龅牙……。
不过，是德西猎来的。
那这么看，倒是也没，那么可怕。
她眼尖，瞅见德西破到大腿根的长裂缝。
“你的裤子……”她又把兔子递给那胖姑娘。走近来。
“怎么破成这样了。”
“摔了。”德西言简意赅。
李玉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德西。
“那我给你缝缝。”
李大和一条粗壮胳膊，赶紧抻在她面前。
“别别。安排了，有人补!”
看着李玉园眼里显而易见的失望。李大和心里得意地暗笑。
你个娇滴滴的小姐，可别再祸祸我兄弟了。
人家大老远跑来，就是因为跟家里的资产阶级小姐过不下去了。离了婚。
你思想觉悟那么低。我还能，让你再祸害他?
之前李大和就把德西当个宝一样。经历过今天的打猎，这更是村里的宝贝。必须要留住他！
让他在俺们大队成家！
不过打猎这事就不能大肆宣传。为啥？山头、森林是公家的。但得到的猎物，归村里私有。
洪山村有神枪手，一打就是一头大野猪。能解决村里吃喝。
那附近的富木村、岗子村听说了，气不气?嫉妒不嫉妒?
德西是个金疙瘩。要雪藏。
*
给大队交了枪。李大和看东西多，骑二八自动车给德西驮着到教堂。
德西拎着装鸡的肥料袋子，一走进教堂后院，小可就一脸惊恐地捂住嘴。
看见他头发上衣服上，都是草籽和干树沫子碎叶子。脸上还有擦伤的血痕。
再一看，裤子的大缝裂成那样，裤腿旁拎的袋子外面，还渗着血渍。
小可吓了一跳，以为他受了大伤。
看着眼前遭了罪、像是在哪儿摔得头破血流的德西，小可鼻子一酸，就控制不住了。
一双眼睛立马泪盈盈的。
从德西进山，她就担心他受伤。她之前听教民说过，有一年村里有人被野猪拱过，受了好大的伤，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一直在为大家的吃饭问题、奔波劳碌的德西。这回遭了大罪了！
小可连声音里都带着心疼。
“你怎么了啊？怎么了啊？”
“这是，伤到哪儿了？”
德西看着她猛然这么飙出来的眼泪，一愣。
还从来没有一个姑娘，为他这么掉眼泪呢。
那泪珠不做假，满心满眼的担忧和疼惜，都砸撞到德西的心口。
这姑娘，这些日子除了第一天被庆和骂得气哭，之后对着他，从来都是笑嘻嘻的。
德西不知怎么办，他手上摸过猪皮、带血，也脏。只好在小可眼前身姿挺拔地站好。
“我没事。我没事。”
他忘了放下袋子，拎着转了一圈。
“你看，好好的。”
李大和拎着那块被绳子五花大绑捆好的肉，跟在后边进来了。
“没事！别瞎心疼!”
“他就是裤子扯破了。你赶紧给缝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