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洪山村附近的教堂生活很多年了,就没离开过。之前与村里相安无事。”
“再说了。洋教堂,跟我们的和尚庙一样。在旧社会,都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去当和尚、混口饭吃。
外国的教士也一样。也都是穷苦人的出身,对吧。”
“这倒也是。那位牧师,应该也属于劳苦大众、革命群众。”
“要是这么说,他来我们这儿,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那也不对……”
目前,国内仅有少量的外国友人还在,而且是自建国前或建国后,就在的。
南边的广交会倒是照常开,有外商来。可那些外商,是洽谈完就走的,也不在这里待着啊。
像德西这样,这种特殊的时候来这里,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虽然他以传教士的名义来。但是,背后实际想干什么?
听说他要申请定居、停留。要办理长期居留证。
“可是,来的这个是西德人,西德这个国家搞的是资本主义,跟国是一派的,还没跟我们建交呢。”
“可是,东德二十年前跟我们早就建交了啊。”
“他不仅有西德、还有东德Gcd的介绍信!”
“我看看。这是外国字,看不懂啊。”
“找语言学校的人过来,翻译!”
“对了。他是传教士,传洋教的,叫什么牧师。怎么又跟我们d有关系?”
“他是d员吗?”
“不是。”
“教士,算无产阶级吗?”
“他们应该算。他们没有钱,教堂也不是他们的,是临时住的。”
“他们没有土地,也没有财产。”
“不过,我们解放前,就有传教士支持d的工作啊。”
“对啊。长征时就有传教士帮忙。”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大革命的时候,要保持对一切不正常行为的警惕!”
“上级小组已经了解情况了。他是个传教的,来看望洪山村那个比尔的。”
“可疑。我认为还是很可疑。”
“那村里不是张山在吗?让他跟着。”
对张山,上面已经交代了。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一定要保持警惕!
要关注:有没有蛛丝马迹的间谍行为;有没有破坏的意图。
要观察他的行动和对话;要看看他到底干什么。
若不是敌特分子,便罢。如果是间谍和特务,立即汇报!
*
张山见到德西时,就先被他流利的话震惊。这外国人,在哪儿学的汉语,说得很标准。
这一下,自己的德语,显得都没有用武之地了。他们交流,大部分可以用汉语。
他哪里知道,德西会的,何止是一国的语言。
无论是做慕尼黑大学的学生,还是神学院学生,还是艾德勒克的家训。
多国语言,都是其子弟学习的第一技能。
德西还带来了一本德汉字典。生怕自己说错了话,随手翻翻。
第二,德西一再强调。我是来参加革命的。
我们德国也正在革命,我们在进行社会变革。
我们的学生在批判教师。我们反对美国、反帝国主义、反法西斯。
我们德国的青年学生,对你们的革命成就,意气风发、深受鼓舞。
我热爱Gc主义,敬仰领袖,我是特意来看看的,还想在这里居住。
虽然我只有六个月签证,但是我想在这里长期居住、定居。
张山心想:你说得好听。
但是,德西眼里的热情和真诚,又无法令他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