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此次请公主前来,是想问问公主对此次和亲准格尔的想法。”宜修道。
“公主受天下臣民奉养,为天下臣民远走戈壁是朝瑰之幸,亦是朝瑰之宿命,朝瑰,无异议。”朝瑰道。
“公主为大清甘愿舍弃自身,的确令人敬佩,只是准格尔与大清,并不会因为一个公主的远嫁而真正止戈,无论有多少公主先后奔赴和亲之路,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战,公主可能明白?”宜修道。
“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朝瑰看向宜修。
“以武止戈是自古以来的铁律,争执从来不是靠一女子的婚嫁就能平息的,而是被金戈铁马彻底打服的,如今准格尔大汗已是古稀之年,早已没了以往的雄心壮志,根本不能对大清造成威胁,准格尔此时求娶公主,无非是以和亲之名掩盖其虎狼之心罢了,真正对大清有威胁的,是即将继位的大汗之子,噶尔丹策零,此人年富力强,野心勃勃,他才是我大清真正的隐患。”宜修直截了当道。
“皇贵妃娘娘为何要对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朝瑰此次和亲是毫无意义的牺牲吗?”公主无奈笑道。
“公主可知您未来的夫君已是风烛残年之躯,如今已和躺在砧板上的烂肉无甚区别,而准格尔的风俗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若公主的夫君离世,而公主无子嗣奉养,公主就要按准格尔习俗,转嫁给新的继承者为妃,若新的汗王有了发妻和儿子,公主便要由嫡母降为妃妾,继续伺候新的大汗,延续和亲之路。”苏迪雅郑重道。
“如此羞辱之事怎能使得?!”朝瑰闻言脸色铁青,坐不住了,没有人告诉她这些残酷的真相,她只知自己是为大义而去,若是有朝一日得以还朝,算老天不曾薄待她;若是不幸客死异乡,也算不辜负大清的子民。却从未想过自己极有可能承受丧夫二嫁,由母为妾的屈辱。
“皇贵妃娘娘....”公主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公主正当妙龄,又生的如此花容月貌,若是老汗王再年轻个二十岁,定会万分疼惜公主,爱护公主,只可惜....唉....”安陵容叹了口气。
“娘娘,请娘娘为朝瑰指点迷津,朝瑰....朝瑰实在不愿糟蹋了自己!”朝瑰公主跪下给宜修行了大礼。
“剪秋,快扶公主起身。”宜修道。
“公主快快起来吧,娘娘还有话呢。”剪秋轻声道。
“娘娘,朝瑰愿闻其详。”公主捏紧了帕子。
“与其二嫁为妾,不如直接风光下嫁给新任大汗,成为名正言顺的准格尔王妃。”宜修笑道。
“娘娘的意思是....策零?可听闻他已年届四十,必然早已婚配了啊。”朝瑰道。
“策零如今虽有发妻,但膝下只有两个女儿,而他继母所出的兄弟们均有子承继,如今都虎视眈眈等着老汗王咽气呢。
策零虽在部落威望颇高,但也难免腹背受敌,因此,他一定会向大清求娶公主,可若公主已经出嫁,那按准格尔的习俗,只能为侧妃;但公主若尚未出阁,准格尔还想与大清联姻,便只能以正妃之尊来求娶公主,哪怕自身降妻为妾,也不会委屈了公主,能否扭转乾坤,便在此一役,公主可愿背水一战?”宜修一字一句道。
“朝瑰多谢娘娘指点,愿为自身搏一次!”朝瑰正色道。
“公主有此心志,何愁没有锦绣前程。”宜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