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楷气得直接掏出马鞭就是一鞭。
咧咧风声自耳边而过,将郭妡吓一跳。
扭头就见“啪”地一声,茹仑王子从耳根到后脖颈,直接浮现一道血痕。
沈楷犹不解气,还要再打。
郭妡皱眉劝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殿下不能妄动私刑,更不能横加折辱,否则当心御史攻讦。”
沈楷哪里听得进去。
什么来使不来使,人在长安,在他的地盘,还敢与他张狂?
在这里,是龙是蛇都要给他盘着。
于是一连打了好几鞭,至于茹仑王子的随从,也没逃得掉一阵围殴。
茹仑懂一些中原官话,还叫嚣要告诉大弘皇帝陛下,要传信给西蠕汗。
听得沈楷更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东西,还敢威胁他?
这辈子,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干脆下了马,将人推在雪地上抽。
郭妡叹口气,后知后觉这气性,多半有裴玄止出现的原因。
她亦下马,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
“殿下,差不多了,到底是他国使臣,如今新年伊始,满朝文武都还在喜气里,不宜多生事端,平白触自己霉头。”
他转头,隔着轻纱盯着郭妡,到底没甩开她,只扯了下因用力而歪了的大氅。
冷声道:“年初七就见着身在热孝的东西到处跑,孤的霉头还能如何触?”
郭妡趁他停手,夺过他手里的鞭子,轻笑,“殿下还吃醋呢?”
沈楷哼一声,瞧那薄纱底下的笑似有揶揄。
奇异的,并不怎么生她气,反倒能在心底清晰描绘出那双飞扬灵动的眉眼。
只是,这话他着实不爱听。
所以在她下一句揶揄出口前,沈楷一把将人扛起。
冬季的衣裳厚,肩膀顶着肚子也还是不舒服,帷帽也歪了。
郭妡捶了几下他的肩,“放我下来。”
沈楷根本不搭理,径直往前走。
郭妡两脚蹬了下,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后笑一声,“殿下多大年纪的人,还这般幼稚。”
“孤幼稚?刚刚是谁瞧他不错眼?”
沈楷到底忍不住回嘴,一把将她丢回马上。
郭妡撩起半边帘子垂眼看他,“隔着这帘幕,殿下就知道妾身在瞧谁了?”
“总不是在瞧孤。”沈楷哼笑。
郭妡也翘起了嘴角,晶亮的眼里,全是将他看透的笑意。
“就是醋了,不过……妾身谁也没看,你们这些臭男人,哪值当看。”
说罢,撒手放下帘子,打马就走。
你们是谁们?
臭男人又说谁?
谁都不想看?凭什么不看他?
沈楷还没来得及气,就见她胯下的马扬起一路雪沫,直往方才钓鱼的方向跑。
他立即上马,追了上去。
至于那些西蠕人,他已没心思处置。
短短一段距离,还没追上,她已勒马到站。
郭妡将帷帽一揭,随手丢给牵马的侍从,直接走入帷帐。
刚端起酒杯,便被沈楷拦腰搂进怀里。
“说清楚,骂谁臭男人?”沈楷一口咬住她的耳朵。
仿佛不叫他满意,就要给她叨下来。
郭妡偏头挣一下,手中的酒洒了一半,有些可惜,她赶紧放下。
用十足惊讶的语气道:“妾身何曾说过?想是殿下耳背,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