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搏浮数无力,体内邪热炽盛,肺气壅塞,
又兼湿寒入体,正气大亏,已是危候!
沈棠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放下苏瀚文的手腕,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舌苔,厚腻焦黄,听了他的呼吸音,布满湿啰音和哮鸣音,触诊了他的额头,滚烫和四肢,冰凉。
“打盆干净的热水来。”
沈棠头也不抬地吩咐,声音依旧冷淡。
陆铮立刻转身去办。
趁着陆铮离开的短暂间隙,沈棠迅速动作起来。
她看似在翻找自己带来的帆布包,实则飞快地从空间里替换了药材,
将带来的普通陈皮换成了年份更足、药效更强的空间陈皮;
加入了几片空间里生长的、对肺热咳喘有奇效的“雪见草”干叶;
还取出了一小片空间老山参的根须,极其细小,混入药中不易察觉。
她将替换好的药材放入一个豁口的旧陶碗里。
陆铮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温水进来时,沈棠正将陶碗里的药材用热水冲泡。
一股奇异的、带着清冽甘苦气息的药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比普通草药的味道要纯粹、浓郁得多。
“扶他起来。”
沈棠端起药碗。
陆铮小心地将苏瀚文半扶起来。
沈棠用小勺舀起温热的药汤,凑到苏瀚文唇边。
苏瀚文似乎被那独特的药香吸引,本能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沈棠喂得很慢,很仔细,确保每一口药汁都被咽下去。
在喂药的间隙,她极其隐蔽地用指尖沾了点水壶里的水,轻轻抹在苏瀚文干裂的唇上和滚烫的额头上。
一碗药喂完,沈棠又取出银针包,用带来的酒精棉片仔细擦拭针尖。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专注的美感。
几根银针精准地刺入苏瀚文头颈和胸腹的穴位,手法精妙,深浅得宜。
随着银针的捻动,苏瀚文急促的呼吸似乎平缓了一点点,紧蹙的眉头也微微舒展。
做完这一切,沈棠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对陆铮道:
“暂时稳住。药渣加水再煎一次,傍晚喂下。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
她的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个专注施救的人不是她。
陆铮看着苏瀚文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明显顺畅了一些,脸上那不正常的潮红似乎也褪去了一点,心中大石落地,郑重道:
“谢谢!”
沈棠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背上帆布包,转身离开了这充满病痛和潮湿气息的牛棚。
接下来的几天,
沈棠如同她所说,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牛棚,
为苏瀚文复诊、换药、施针。她依旧沉默寡言,神情冷淡,仿佛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一项工作。
但陆铮敏锐地察觉到,她带来的药,效果出奇的好。
苏瀚文的烧退了,咳喘大为减轻,精神也一日好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