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无意间感知到的那丝隐藏在云舟磅礴灵气下的冰冷有序的波动,如同一根刺,扎在她心头。她尝试多次,再也无法捕捉到那丝波动,仿佛只是错觉。但她坚信并非如此。
这日,她假借请教剑宗基础功法之名,找到一位相熟的女弟子(金丹初期),旁敲侧击地打探云舟阵法与能量源的相关信息。那女弟子不疑有他,自豪地介绍云舟核心由“九天清气”与“星辰核晶”驱动,阵法玄妙,蕴含时空之秘。
然而,在提到舟底“镇渊狱”时,女弟子神色微变,语焉不详,只说是关押重犯与封印邪物之地,有长老亲自镇守,寻常弟子严禁靠近。
“镇渊狱……”叶倾城记下了这个名字。那丝冰冷波动,似乎就是从舟底方向传来。
又过了数日,叶倾城在云舟“百草园”帮忙照料灵植时,偶然听到两位执事长老的低声交谈。
“……‘剑胚’的培育进度需加快了,宗主那边催得紧……”
“……唉,每次‘淬剑’都……损耗太大……怨气反噬也……”
“……没办法,为了‘天剑’计划,些许代价必须承受……只是这次所需的‘生魂剑引’品质要求更高,需得是身具特殊道体或异种灵魂之力者……难寻啊……”
“……听说清虚师叔带回的那两个异界人……其中一个似乎是罕见的‘生命道体’?另一个更奇特,道基尽碎却悟性惊天,竟在葬剑谷……”
“……嘘!慎言!此事由玄冥师祖与宗主亲自过问,非我等可议论!做好分内事即可!”
两位长老匆匆离去。叶倾城却如遭雷击,脸色煞白,手中的灵壶险些掉落。
剑胚?淬剑?生魂剑引?生命道体?异界人?
一个个零碎的信息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九霄剑宗收留他们,或许并非单纯看重潜力或交易,而是另有所图!林枫的寂灭道体和她自身的生命道体,可能就是对方口中所需的“特殊剑引”!
那丝冰冷的波动,那神秘的镇渊狱,那需要怨气与生魂的“天剑”计划……这一切,都笼罩在云海仙境的祥和表象之下!
“必须告诉林枫!”叶倾城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表露分毫。她知道,在这云舟之上,他们的一切行动可能都在监视之中。她强压下恐惧,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静室,心中飞速思考着对策。
而此刻,在云舟最顶层的观星殿内,清虚子正恭敬地站在一位身穿星辰道袍、面容模糊、气息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老者虚影前。正是林枫曾有一面之缘的风语尊者的更高层次投影。
“寂灭剑心……竟真在此子身上显现……”风语尊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的感慨,“看来,‘天衍剑盘’的推演无误,他确是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清虚子低头道:“师尊,此子潜力巨大,心性坚韧,若真作为‘剑引’消耗掉,是否太过可惜?能否……”
“虚儿,”风语尊者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天剑’关乎宗门万载兴衰,乃至应对未来大劫之关键,不容有失。一切皆可为代价。此子身负观测者标记,本就是灾祸之源,能为我宗天剑献身,亦是其归宿。至于那生命道体的女娃,正好可作为平衡剑煞的‘药引’。你好生看住他们,待玄冥师弟准备好‘淬剑炉’,便是功成之时。”
“是……”清虚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坚定,“弟子明白。”
“嗯。埋骨荒地那边,你也多留意。万年石髓现世,其他几家也不会闲着。必要时,可让那小子去闯一闯,正好借刀杀人,提前消耗一番。”风语尊者淡淡吩咐完,投影缓缓消散。
清虚子独自立于殿中,望着下方云海翻腾,目光深邃。棋盘已布,棋子已落,一场围绕着林枫与叶倾城、关乎古老计划与巨大阴谋的风暴,正在这九霄云海之上悄然酝酿。
静修室内,林枫浑然不知外界暗流汹涌,他正全力冲击着新的境界。寂灭剑心引导下,破碎的道基竟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重组、凝聚,丝丝缕缕更加精纯凌厉的寂灭剑元逐渐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