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把工作形容得简单点，生怕吓到他。
陆温安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
他低声应道：“好的，主人。”
“哎！”陆念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立刻竖起手指制止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羞赧，“别……别叫主人！听着怪怪的！”
她连忙摆手，“你就跟刘姨、余管家他们一样，叫我‘三小姐’就行！记住了！”
陆温抬起头，看着陆念念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尴尬和坚持，沉默了几秒。
他消化这个新的指令，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试着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刻板程序感：“好的……三小姐。”
这个称呼，确实比扎心的“主人”要顺耳多了。
陆念念满意地点点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两人身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陆念念走在前面，脚步轻快了些。
陆温依旧落后半步，安静地跟随。
只是这一次，他微微抬起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个纤细的背影上时，那墨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如同冰面悄然裂开的缝隙般的东西，正在悄然蔓延。
*
清晨八点的阳光，将帝国第一军校那标志性的、由高强度合金铸成的巍峨大门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
空气中带着早秋特有的微凉和清新。
此刻正是开学返校的高峰，各式各样的私人飞行器、悬浮车如同归巢的蜂群，有序地降落在校门口专用的停泊区，穿着统一制式深灰色军校制服的兽人学员们步履匆匆，汇成一股充满活力的洪流涌入校园。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显眼标识却透着一股低调奢华和冰冷质感的悬浮车，无声地滑行到指定停泊点，稳稳停住，车门如同展开的羽翼般向上开启。
陆念念从副驾驶位跳了下来。
她身上已经换好了深灰色军校制服，剪裁合体的制服勾勒出少女初显的身形。
陆嫣从驾驶位绕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商务套装，外面披着一件长款风衣，与周围充满青春荷尔蒙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看着妹妹的模样，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威严的凤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不可察的柔和。
“东西都带齐了？”陆嫣的声音依旧是清冷的调子，却比平时少了些公事公办的锐利。
“嗯！都带了！”陆念念用力点头，拍了拍自己带的空间背包，“二姐你放心吧！”
陆嫣微微颔首，目光扫过眼前这座承载着帝国未来军事精英的钢铁巨兽，眼神复杂。
她停顿了几秒，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记住我昨天的话。专心学习，全力以赴，有事终端联系我。”
陆念念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知道啦二姐！你快去公司吧，不用担心我！”
她挥了挥手，语气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