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念彻底懵了!嘴巴微张,大脑一片空白!昨天她上楼睡觉前,这大厅还正常着呢!怎么一觉醒来,中间就杵了个大铁笼子?关了个兽人?
难道……是二姐陆嫣的什么厉害仇家?被她昨晚连夜揪了回来,准备关在家里严刑拷打、慢慢惩治?
可这也太嚣张了吧?直接放客厅?
她正惊疑不定地站在楼梯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后传来了钥匙开门和脚步声。
刘姨提着一个装着新鲜蔬菜的环保袋走了进来。
“三小姐醒了?”刘姨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
“啊!刘姨!”陆念念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转过身指着大厅中央的铁笼,“这……这是怎么回事?谁啊?”
语气里充满了“家里突然多了个囚犯”的惊悚感。
刘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表情平静,显然已经知情:“哦,这个啊。今天早上九点多,几个人送来的,还带着签收单,说是大小姐拍下送来的东西。我联系余管家之后,她问过大小姐说没错,是她送给三小姐您……‘解闷’的。”
刘姨语气平稳地转述着,但在说到“解闷”两个字时,眼神微妙地扫了一眼那个巨大的铁笼和里面的身影。
“大、大姐送来的?”陆念念更懵了,随即昨夜视频通话里陆晚晴那句豪气冲天的“姐给你拍几个下来解解闷”瞬间回荡在耳边!
天呐!不是吧?!大姐竟然真的拍了?!还给她送到家里来了?!还关在笼子里?!
陆念念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她……她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余管家亲自问的。”刘姨肯定地点点头。
得到再次确认,陆念念顿时有种被“天大惊喜”砸晕头的感觉。
她捂着脸哀嚎了一声,随即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态,壮着胆子朝着那个冰冷的铁笼小心翼翼地挪近了几步。
笼子里的人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未动,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那份死寂般的沉默,与华丽的客厅环境形成诡异的对比。
“喂……”陆念念试探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你……还好吗?”
隔着冰冷的铁栏,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笼子里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耳朵都没动一下。
陆念念不死心,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多叫了几声:“喂?听到我说话吗?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就在陆念念以为对方是不是晕过去或者根本就是个哑巴的时候——
那个蜷缩的身影,极其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仿佛生锈的机器,一点点抬起了那颗始终低垂的头。
陆念念猝不及防,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是纯粹的、仿佛吸纳了所有光线的墨黑。
但里面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焦点。
空洞、麻木、死寂……如同一片被彻底冰封的、毫无生机的寒潭!
仅仅是对视了一瞬,陆念念就感觉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般猛地从脚底板窜上脊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惊恐,不是愤怒,也不是麻木的顺从。
那是一种……心死如灰,对世间万物再无丝毫念想的空洞。
白狼兽人就这么抬着头,用那双毫无波澜、死水般的墨色眼眸,沉默地与陆念念对视了几秒。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不带一丝情感地收回了视线,重新低下头,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角落的阴影里,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幻觉。
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求饶,没有愤怒的质问,甚至没有对处境的疑惑。
仿佛关在豪华客厅的铁笼里,和关在阴暗地窖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这无声的反应,比任何咒骂或哭喊都更有冲击力!陆念念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堵,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才勉强从那过于沉重的死寂氛围中喘过气来。
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到大厅另一侧的奢华真皮沙发边,重重地坐了下去,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这叫什么事儿啊!大姐也真是的!”
吐槽归吐槽,该确认的还是得确认。她连忙掏出终端,拨通了陆晚晴的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念念……”陆晚晴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与她平日里总是精神饱满、高八度的调子截然不同。
声音带着明显刚睡醒不久的低沉和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像是熬了一个大通宵。
陆念念听着这声音更奇怪了,大姐昨晚干啥去了?买完兽人不就回家了?
她忍不住问道:“喂大姐,你……你声音怎么了?刚睡醒?”
听起来状态很差啊。
“嗯……醒了有一会了。”陆晚晴的声音依旧沙哑,含糊地应着,“怎么了?”
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哦,那个……”陆念念组织着语言,目光瞟向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铁笼,“我就是想问一下,客厅里的那个……兽人……怎么回事?”
她话还没说完,陆晚晴似乎就已经明白她要问什么了。
“对,是我拍的。送去老宅给你,就当……礼物吧,给你解解闷。”
“念念,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这样,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不等陆念念再开口,通话就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