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生日礼物,”他抬起头,目光依次扫过萧语微、苏澜,最后在萧兔兔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眷恋、不舍与一种深沉的悲伤,“但是,我还是换来了,送给你们。”
说完,他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就想去拧开那刚刚被他反锁的门锁,试图离开。
“你走不了!”苏澜立刻上前一步,枪口几乎要抵到他的后背,声音冰冷如铁,“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天你休想离开这里!”一次次的出现和消失,一次次留下谜团和困扰,这次绝不能再让他轻易脱身!
萧语微也上前一步,语气同样不容置疑:“是的,今天不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你走不了。”这不仅关乎陆明锐死亡的真相,更关乎萧兔兔的清白与安全,这个诡异的生物必须给她们一个交代!
陆明锐开锁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但萧语微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悲伤或温柔,而是充满了某种……原始的、野性的审视,如同猛兽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他的视线仿佛有温度般,扫过萧语微因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她那在家居服下依旧玲珑有致、堪比漫画中完美御姐的身材曲线,在灯光下展露无遗。
萧语微当然立刻察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那种毫不掩饰的、近乎亵渎的打量让她瞬间怒火中烧,脸颊因羞愤而染上红晕。“你……!”她刚想厉声呵斥。
陆明锐却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猛地拧开门锁,一把拉开了房门,就要向外冲去!
“怪物!”萧语微咬着牙,低声嘟囔了一句,那声音里充满了厌恶与决绝。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苏澜扣动了扳机!她没有瞄准要害,而是对着陆明锐刚刚迈出门槛的右脚脚踝处,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即使打伤他,也必须要把他留下来!
“砰!”枪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嗯哼!”陆明锐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形一个剧烈的趔趄,显然中弹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复杂地扫过屋内的三个女人,那目光中有痛楚,有无奈,似乎还有一丝……解脱?但他没有停留,更没有试图反抗,只是强忍着剧痛,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踉跄着、却又异常坚定地继续向外面的黑暗走去。
枪声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惊动了整个研究院家属大院!这里是重点保护单位,刺耳的警报声立刻撕裂夜空,远处传来了内卫部队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以及一片拉栓上膛、令人心悸的金属碰撞声,正迅速朝着她们这栋小楼合围过来!
“你插翅难飞了!”苏澜持枪追了出去,萧语微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萧兔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捂着狂跳的心脏,也悄悄跟着跑了出去,她想亲眼确认那个给了她极致欢愉与极致恐惧的“陆哥哥”,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三人追到楼下,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她们看到了令人心悸的一幕。
陆明锐并没有跑远,他就站在楼前空地的边缘。而在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女性,身姿高挑挺拔,几乎与陆明锐持平。她的长发是纯粹的墨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眼睛也是深邃的黑色,如同不见底的寒潭;就连那件风衣,也是毫无杂色的黑,高领的设计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冷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眸。她全身除了风衣上几枚作为扣饰的、泛着冷光的金属物件,再无其他色彩,整个人如同一个从暗影中走出的剪影,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有必要做到这样吗?以你现在的能力……”黑衣女人看着瘸腿走到自己身边的陆明锐,声音冷冷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评价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你懂个屁。”陆明锐啐了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暴躁,与他之前表现出来的温柔悲伤判若两人。
黑衣女人不再多言,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她佩戴的方式非常独特,表盘是戴在手腕内侧,而非通常的外侧。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时间马上到了,20秒倒计时。”
陆明锐闻言,猛地回头,目光再次投向他刚刚逃离的那栋楼,投向他身后的萧语微、苏澜和萧兔兔。那眼神中,翻涌着滔天的不舍、刻骨的爱恋、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奈。
“别等我了,”他用尽力气,对着她们喊道,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我已经死了。”
“死了你还会疼!?”苏澜的目光却更多地锁定在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身上。这又是谁?难道他不仅在身份上欺骗她们,在外面还招惹了别的女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怒火在她心中交织。
“可我没出血,我只是会疼,因为我已经死了。”陆明锐快速地回答,他的解释听起来荒谬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逻辑,“我只能说这么多,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看你们,但是……我发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们。”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临终嘱托般的急切和真诚。
此时,周围的灯光被全部打开,如同白昼。全副武装的内卫部队已经将这片区域团团包围,无数的枪口和数道强烈的探照灯光柱,齐刷刷地对准了场地中央的陆明锐和那个黑衣女人。肃杀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
然而,就在这重重包围之下,萧语微凭借着她过人的观察力,敏锐地发现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细节——在如此强烈的多角度光线照射下,陆明锐和那个黑衣女人的脚下……竟然没有影子!
紧接着,在内卫部队所有士兵以及萧语微、苏澜、萧兔兔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共同注视下,场地中央的两人,身形开始如同信号不良的影像般闪烁、扭曲,然后——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尘,又如同一滴墨汁融入了黑夜,再次以那种完全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在原地骤然变得透明,继而彻底消失不见!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声音,没有气息,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
“又,又没了!?”苏澜难以置信地冲上前,在两人刚才站立的地方徒劳地搜寻,触摸到的只有冰冷的水泥地面和夜晚寒冷的空气,没有任何机关、投影设备或者任何可以解释这现象的残留物。
萧语微则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顺着刚才陆明锐中枪后踉跄走过的路径,蹲下身仔细检查。路灯的光线足够明亮,地面也很干净。然而,正如陆明锐自己所说——没有任何血迹!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他留下的、略显凌乱足迹,证明他确实拖着伤腿走过这里。
一个被子弹穿透脚踝的人,怎么可能不流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语微不由自主地深深蹙起了她那双精致的眉毛,巨大的谜团如同浓重的夜色,将她紧紧包裹。科学、逻辑、常识……在这一刻似乎都失去了作用。陆明锐留下的那句话——“我已经死了”,如同鬼魅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难道……他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