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发要洗澡(1 / 2)

丧尸末日降临第七十八天,清晨

沙暴过后,天空依旧飘起了雪花。

刺骨的寒意取代了昨夜沙暴的狂躁,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毯子的缝隙渗了进来。裴清,这个内向害羞的年轻男人,总是第一个醒来负责警戒。他轻轻摘下覆盖在洞口用于防风的厚重毯子,冷空气立刻钻了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看着身边依旧蜷缩在一起的两位同伴,尤其是尼克和陈大发那极其暧昧的睡姿,不由得微微红了脸,但还是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们。

“天亮了,起来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尼克(陈宇霆)从深沉的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梦里似乎还残留着萧语微模糊的影子,带着一丝对于家乡和孩子的怅惘。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识尚未完全回笼,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直到他感觉到腹部传来一片湿漉漉、凉飕飕的触感。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娇小的陈大发整个人几乎趴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结实的腹部当成了最舒适的枕头。她睡得正香,半边脸颊压着他的作战服,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一道清晰的水痕蜿蜒而下,将他腹部的衣物浸湿了一小片,在清晨的低温下散发着寒意。

“哇!你个杏加橙!!”尼克瞬间彻底清醒,心疼地叫嚷起来,“我就这一件像样的作战服了!洗都没地方洗!”他一边抱怨,一边有些粗鲁但又带着点无可奈何地轻轻推开身上的陈大发,迅速从背包侧袋扯出一条半旧的毛巾,用力擦拭着那片湿痕,脸上写满了嫌弃,“哇,好臭!大发,你的口水都是臭的!你是不是昨晚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陈大发被这么一推,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显然还没完全从睡梦中脱离。她自动过滤了尼克所有的抱怨和指控,只捕捉到了“天亮了”这个关键信息,于是本能地转向裴清,用带着浓重鼻音、略显娇憨的语气问道:“嗯?天亮了?开饭吧,裴清。”仿佛填饱肚子是此刻天下第一要事。

两人不出意外地又开始了一阵例行的打闹。尼克一边擦着衣服,一边用毛巾去甩陈大发,嘴里嘟囔着“口水怪”、“人造人排泄物”之类的碎碎念。陈大发则挥舞着没什么力道的小拳头,像只被惹恼的猫一样试图反击,嘴里含糊地反驳着“你才臭”、“你全身都臭”。裴清在一旁看着,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这种充满生机的吵闹,在死寂的末日里,反而成了一种难得的慰藉。

闹腾了一会儿,三人才终于爬出了这个临时栖身的、被他们戏称为“狗洞”的狭小洞穴。外面的世界已然变样。昨日的狂沙怒涛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罕见白雪覆盖的寂静沙漠。黄沙与白雪交织,形成一种诡异而苍凉的景象,一望无际,天空中还持续飘落着细密的雪花,寒冷彻骨。

裴清默默地从自己的战术背心里掏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是所剩不多的军用口香糖。他递给尼克和陈大发每人一根。“清口用的。”他言简意赅地解释。这种口香糖带有微弱的清洁效果和薄荷味,是他们在缺乏清洁用水时的必备品。

陈大发接过,熟练地剥开包装纸,将白色的条状物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她一边嚼,一边环顾四周这白茫茫一片、毫无参照物的死寂沙漠,一种茫然感涌上心头。心理活动: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沙暴把我们吹到哪个犄角旮旯来了?可别离目标点太远。她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这是要死啊?我们到底在哪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裴清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默默地嚼着口香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某个方向,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抬起手,指向他们的身后,语气带着点宿命般的无奈:“嘿……你说我们的运气这得多烂。”

尼克和陈大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回头望去——只见就在他们身后,距离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几栋灰扑扑的、被风沙和初雪覆盖的小镇房屋清晰可见,沉默地矗立在沙漠边缘。

“我擦!”陈大发瞬间不淡定了,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带着十足的懊恼,“你说我们就在屋子旁边睡了一晚上狗洞!?”她感觉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猛地转身,攥紧拳头,狠狠的捶在尼克结实的胳膊上,动作带着点女性化的嗔怪,“你怎么当的排头兵?这都看不到?害我身上沾了一身的骚味!这味道太难闻了!”她说着,还下意识地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领,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弃表情。

尼克挨了她一拳,感觉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他低头看了看被捶的位置,又抬头看向陈大发气鼓鼓的脸,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越来越在意这些了……他撇撇嘴,习惯性地回怼:“嘿,你还说我。昨天沙暴刮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你呢?跟在我屁股后面,光顾着看我这强壮有力的屁股了吧?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偷馋我这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他故意挺了挺胸膛,做出一个夸张的展示肌肉的动作。

“真是老天没眼!”陈大发被他这没脸没皮的话气得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废话。她用力跺了跺脚,抖落靴子上沾着的沙雪混合物,率先迈开步子,朝着不远处的镇子走去。她的步伐比平时更急促一些,透着一股想要立刻摆脱当前邋遢状态的迫切。

“干嘛去?”尼克三两步跟上她,与她并肩而行,侧头问道。

陈大发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回答,语气里充满了理所当然:“废话,当然是找陆明锐他们啊!估计他们昨晚就在这镇上,舒舒服服地找了张软床睡觉了,只有我们三个倒霉蛋,钻了那个臭烘烘、脏兮兮的狗洞!”她越说越觉得身上痒得难受,忍不住朝旁边啐了一口带着薄荷味的唾沫,“再不济,就算找不着人,不也得赶紧找个像样的地方洗个澡?太臭了!我简直受不了自己了!”她说着,还抬起手臂,动作略显夸张地闻了闻袖口,随即露出一副被熏到的表情。

尼克看着她这一连串带着明显女性洁癖和焦虑的小动作,有些难以理解地摇摇头。女人就是麻烦,都世界末日了,还讲究这个?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粗声粗气地说:“我说,都是大老爷们,钻了就钻了,臭了就臭了,怕什么?有点男人味儿怎么了?”

陈大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叉着腰,瞪向尼克,一字一顿地强调:“老、娘、是、女、的!”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意味。

尼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弄得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嘿,那你来月经吗?”他知道陈大发这具身体的特殊之处。

陈大发的表情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硬邦邦地回答:“不来。”

尼克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用一种带着讽刺的语气说道:“人造人就是人造人,说什么女人。”他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但男人的倔强让他没有立刻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