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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小公主的意愿为最高原则(1 / 2)

听完了那段漫长而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萧兔兔感觉自己小小的胸腔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子,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那种感觉很奇怪,不完全是害怕,也不仅仅是兴奋,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痒痒的悸动,像是有只无形的小手,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轻轻挠着。那颗名为“向往”的种子,不再安分于被母亲用爱和恐惧精心浇灌的心灵土壤,它贪婪地汲取着故事中阳光、风雨、自由与危险混杂的奇异养分,如同春日里顶破冻土的嫩芽,带着一种倔强而盲目的生命力,执拗地探出了头。

她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清澈得能倒映出屏幕微光的大眼睛,偷偷地、飞快地瞟向身旁时刻关注着自己的母亲。那眼神里混合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一丝难以抑制的憧憬,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对某种“不同”的渴望。这种渴望,与她平日里对新款玩偶或电子游戏的期待截然不同,它更模糊,也更强烈。

“宝贝怎么了?”萧语微的神经始终如同绷紧的弓弦,女儿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立刻过来,将萧兔兔柔软微凉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语气充满了过度保护的紧张,“是不是刚才的故事太吓人了?那些丧尸、那些战斗……不要怕,都是假的,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妈妈在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你。”她试图用温暖的触碰和绝对安全的承诺,将那刚刚萌芽的、在她看来极其“危险”的念头彻底扼杀。

“没有,妈妈,我真的没有害怕。”萧兔兔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甚至微微扬起了小巧的下巴,努力做出一种她想象中的、苏澜姐姐那样的勇敢表情,“我很勇敢的!像苏澜姐姐一样勇敢!”十三岁的少女,正处于自我认同和角色模仿的关键期,尤其渴望摆脱“小孩子”的标签,获得那种掌控命运的力量感。母亲的过度保护,有时反而像温床,催生了对力量的反向渴望。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块占据整面墙的巨大屏幕。屏幕上,“Ladatcha”号深棕色的流线型船体,正在被台风余威搅得灰蒙蒙的海面上,划开一道坚定的白色航迹。她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那移动的光点,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脱离了这具被保护得太好的躯壳,轻盈地附着在船桅之上,正迎着风浪,经历着那场充满未知的航行。一种奇异的代入感让她心跳加速。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认真和深入骨髓的好奇:

“陆明锐哥哥,你们的冒险……有终点吗?你们会一直开,开着这艘漂亮的船,去到世界的尽头去看看吗?就是地图上画不出来的那种地方……前面,还会遇到很多很多像故事里那样的危险吗?”

她的问题天真却又意外地深邃,触及了这群幸存者心中最根本的归宿与迷茫。

陆明锐在“Ladatcha”的沙龙里,刚刚给每人分了一罐从圣玛格丽塔搜集来的啤酒。冰凉的铝罐表面凝结着水珠,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惬意。听到小女孩的问题,他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而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掺杂着乡愁、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他举起啤酒罐,对着摄像头(也仿佛是对着所有同伴,对着那片看不见的故土)说:“世界的尽头?那太远了,也太孤独了。我们的终点只有一个,就是祖国,就是家乡。哪怕前路再危险,就像老话说的,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外面的游子,总有一天要回家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淀下来的力量。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要驱散舱外风雨带来的阴霾:“来,为我们能回家——干杯!”

“干杯!回家!”苏澜沉稳地应和,陈大发笑嘻嘻地举起罐子,就连整天呆在轮机房里的裴清也在,这一刻,浓烈的乡愁与不屈的信念交织成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风暴暂歇的船舱里弥漫开来,冲淡了连日的疲惫与恐惧。

屏幕前,萧兔兔也被这简单却充满仪式感的氛围深深感染,连忙举起自己手边那杯由胡萝卜精心鲜榨的、色彩斑斓却绝对健康的混合果汁,学着他们的样子,努力让声音显得成熟一些,脆生生地喊道:“回家!回家!”仿佛在这一刻,她也通过这无形的电波,成为了这悲壮归家旅途中的一员,共享着那份沉重的期盼。

虽然“Ladatcha”还处于台风的外围风圈,海况依然不算平静,但在胡萝卜超凡的、每秒进行亿万次计算的精准操控下,船身保持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平稳,让舱内的人们得以暂时放松紧绷的神经。

萧兔兔看着屏幕上大人们手中泛着诱人泡沫的琥珀色液体,好奇地问:“妈妈,那个啤酒……好喝吗?是什么味道的?是不是像果汁一样甜?”青春期对成人世界的好奇,包括那些被明令禁止触碰的领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她喝过红酒,在节日里被允许抿一小口,但啤酒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的符号。

“不好喝,是苦的,还有点涩,小孩子不能喝,对脑子不好。”萧语微立刻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否定,随即熟练地转移话题,“兔兔的果汁才是最健康、最好喝的,里面有很多维生素,能让我的宝贝越来越漂亮。”她将果汁杯往女儿面前推了推。

“哦……”萧兔兔应了一声,乖巧地吸了一口果汁,但目光还是在那泛着泡沫的啤酒罐上停留了片刻。甜甜的果汁很好喝,但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却让那陌生的“苦味”莫名带上了一层诱惑的光环。随即,一个更根本的问题,如同水底的暗礁,浮上了她困惑的心头:“妈妈,那我的家乡……也和他们的一样吗?是在……意大利吗?还是像陆明锐哥哥说的,在很远的东方?”她的小脸上露出了真正的、不掺假的困惑。

她从小在罗马长大,住着堪比宫殿的漂亮房子,上着顶级的国际学校,后来去了管理严格的寄宿制中学。她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同学和朋友,周末,妈妈会开着豪车来接她,带她去欧洲各地旅行、参观博物馆、听音乐会。她知道自己外表是东大国人,也能磕磕绊绊地说一些东大语(虽然口音奇怪,但能和陆明锐基本沟通),但对于“家乡”这个概念,她几乎是空白的。它似乎是一个地理名词,又似乎是一种遥远的情感归属,有时甚至会和她在地理课上学的东大邻国混淆。这不能怪她,因为萧语微从未系统地对她进行过关于“根”的教育,潜意识里,或许希望女儿将这座绝对安全的避难所,自己的身边视为唯一且永恒的家园。

萧语微沉默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女儿丝绸般顺滑的长发,用一种刻意平淡的语气回答道:“是,我们的故乡,血脉的源头,是和陆明锐哥哥他们一样的地方,在那片遥远的东方大地。但是,兔兔,”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强调而温暖,“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是意大利,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妈妈和你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永远都是。”她从不否认自己的东大血脉(她是移民二代,萧兔兔是三代,在东大国内还有些几乎不联系的远房亲戚,过年时偶尔会接到语气客套的越洋祝福电话),但她更竭力强调当下的“安全所在”,试图用“此家”取代“彼乡”。

“哇哦!真的吗?”萧兔兔却因为这个关于血脉源头的确认而兴奋起来,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那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这种突如其来的、坚实的身份认同,让她对屏幕那头的四人产生了更强烈的亲切感和归属感,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同类”,觉得自己和他们真的是“一伙的”了。这种归属感,比任何玩具或游戏都让她感到满足。

这种强烈的认同感,如同催化剂,催生了她心中那颗萌芽种子的第一次大胆生长。她仰起脸,用带着一丝怯意又充满期待的语气,如同献宝一样,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

“妈妈,那我们……我们……能不能……和他们一起回家?回东大那个家乡去看看?”她的声音不大,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萧语微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