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平台的阴影还笼罩在“老兵”号上空,乔治的电磁锤虽已收回侧舱,却仍像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舰桥内的空气都变得沉重。雷诺的手心还沾着冷汗,刚才乔治摧毁清道夫船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那碾压性的实力,绝非“老兵”号能抗衡,硬拼只有死路一条。
星璃紧紧攥着他的袖口,额间的菱形晶体泛着微弱的蓝光,眼神中满是警惕。她能感知到维修平台内部传来的“稳定却强大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经过长期改造、高度整合的能源系统,比她见过的任何飞船都更复杂,也更具威慑力。
公共频道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维修平台引擎的低沉嗡鸣在回荡。乔治没有再次开口,却也没有让维修平台撤离,显然是在等待雷诺的“表态”——是选择继续争取引擎核心,还是彻底放弃离开,抑或是做出其他选择。
雷诺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操控台:硬碰硬不行,放弃又不甘心;之前的“帮乔治牵制清道夫”已攒下一丝好感,若能抓住这丝机会,或许能找到比“交易能源转换器”更稳妥的合作方式。他突然想起乔治刚才对“老兵”号修复痕迹的评价,想起维修人员说的“老板觉得你手艺不错”——乔治是垃圾场的“维修大佬”,而他最擅长的,正是“用破烂修破烂”,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公共频道的通话键,声音刻意放缓,带着清晰的冷静与诚意,没有丝毫慌乱:“乔治前辈,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知道您的实力远超我们,硬抢或者耍花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维修平台的反应——对方没有打断,显然在听,“我承认,我很需要那枚脉冲引擎核心,我的船太老了,急需升级才能在这片星域生存。但我也看得出来,您是维修领域的专家,而我,或许能为您提供一些不一样的‘技术帮助’。”
“技术帮助?”乔治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明显的疑惑,“你这破船的技术,还能帮到我?”维修平台缓缓调整角度,舰首的观测窗对准“老兵”号,显然乔治正透过窗口打量他们,想看清这个“小破烂王”到底有什么底气。
雷诺抓住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您的维修平台是改装的,而且改得非常好——电磁锤的能量传导、激光切割器的冷却系统,都是顶级水准。但我刚才注意到,您的机械臂在快速移动时,关节处有轻微的卡顿,应该是长期使用后,润滑系统出现了‘非标准磨损’,常规的润滑油根本无法解决;还有您的传感器,虽然覆盖范围广,却对‘小型、低能量信号’的捕捉不够灵敏,不然也不会让清道夫的快艇绕到基地后方。”
这些细节,是他刚才在乔治摧毁清道夫船时,刻意观察到的——机械臂挥出电磁锤时,关节处的金属摩擦声比正常情况更刺耳;传感器对快艇的捕捉,比清道夫船晚了近2秒,显然存在“小型信号盲区”。
公共频道里再次陷入沉默,这次的沉默比之前更久。雷诺能想象到乔治的惊讶——一个“破烂王”,竟能从短暂的战斗中,看出他精心改装的维修平台的“隐藏问题”。几秒后,乔治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兴趣,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威慑:“你倒是有点眼力。不过,就算你看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这些问题,联邦的专业维修师都未必能解决,你凭什么说能帮我?”
“凭我修过比这更破的船,凭我能用废弃的零件,解决专业维修师解决不了的问题。”雷诺的声音带着自信,这是他多年“捡垃圾修船”攒下的底气,“比如您机械臂的关节磨损,常规润滑油不行,但如果用‘废弃的泽格族生物金属碎屑’混合普通润滑油,就能形成一种‘自修复润滑膜’,解决卡顿问题;再比如您的传感器盲区,我可以用‘旧型号导航芯片’改装成‘小型信号放大器’,加装在传感器周围,成本低,效果却很好。”
这些技术,是他在联邦星舰维修站当学徒时,从一位老维修工那里学来的“野路子”,专门用来解决“没钱买新零件”的困境,却意外地适合乔治这种“全靠改装过日子”的情况。
“泽格族生物金属碎屑?旧导航芯片改装放大器?”乔治的声音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你真的试过这些方法?管用吗?”维修平台的机械臂无意识地活动了一下关节,似乎乔治自己也意识到了“卡顿”的不便,只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我用这些方法修好了三艘即将报废的货运船,现在它们还在晨星港跑运输。”雷诺语气肯定,同时对星璃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快速说:“星璃,帮我扫描维修平台的能源核心区域,重点看有没有‘非对称能量输出’的特征,还有机械臂的关节结构,记录下磨损的具体参数,不要惊动对方。”
星璃立刻点头,手指快速在传感器屏上操作,将扫描模式切换为“被动探测”——这种模式不会发出探测信号,只会接收目标自身的能量辐射和结构反光,不会引起乔治的警惕。她的额间晶体泛着柔和的蓝光,注意力高度集中,屏幕上的维修平台三维模型逐渐浮现,关节处的“磨损区域”被红色虚线标出,能源核心的输出曲线也显示出“轻微的非对称波动”。
“这些数据……能帮到你吗?”星璃小声问,将扫描结果同步到雷诺的私人数据界面。雷诺快速扫过屏幕——磨损参数、能源波动频率、传感器盲区范围,这些数据比他之前观察到的更详细,足以制定出精准的“修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