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客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冰冷的光。
楼嘉慧深陷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她精致的眉峰拧成一个死结,怀里那个丝绒抱枕被她修长的手指攥得几乎变了形,昂贵的面料上留下深深的指痕。
“伯谦,嘉慧这是怎么了?”楼嘉慧的母亲马莹莹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目光锐利地投向一旁的弟弟马伯谦,“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就这副样子?谁惹着她了?”
闻言,马伯谦也是一脸的茫然加无奈,他耸耸肩,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姐,我真不知道啊!一开始,回来的路上还跟我有说有笑,聊着新开的会所呢。好像……好像就是车子开到山脚那段路的时候,她突然就不说话了,脸也沉了下来,问什么都不理。我也被她搞得莫名其妙呢!”
他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点被迁怒的委屈。这个外甥女的大小姐脾气,他领教过无数次,向来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山脚?”马莹莹蹙起精心描绘的眉,眼神里多了份探究,“嘉慧,你告诉妈妈,谁欺负我们的小公主了?”
“妈——”楼嘉慧抬起微红的眼眶,眼底压抑的怒火和屈辱几乎要喷涌而出,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我刚才看到予默哥了。可……可予默哥的车里坐着……坐着那个讨厌的女人!”
“讨厌的女人?!”马莹莹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谁啊?”
“就是上次曦晴阿姨生日时见过的那个臭女人!”楼嘉慧边说边流下了两行泪。
上次自己的表现肯定让曦晴阿姨不喜欢了,都……都怪那个浑身透着股廉价布料气息的臭女人。
“那个叫周……周娉婷的贫民?”马莹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显然,周娉婷给她的映象委实也挺深刻。
“对!就是那个贱人!”楼嘉慧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刻薄,“就在山脚!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坐在予默哥的副驾驶上!穿着予默哥的外套!她凭什么?!她算个什么东西?!”
楼嘉慧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精心打理的发髻也散落了几缕发丝,显得有些狼狈。
她想起周娉婷裹在陈予默夹克里那副刺眼的样子,一股强烈的嫉妒和屈辱感几乎将她吞噬。
她楼嘉慧看上的男人,竟然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捷足先登,还登堂入室去了陈家!这简直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予默带她去陈家了?”马莹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陈家那是什么门第?周娉婷这种身份的女人,居然能被带进去?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她看着女儿失控的样子,心知这次事情恐怕比之前想的要严重得多。
“何止是去了!”楼嘉慧几乎是吼出来的,“看时间,绝对是刚从陈家出来!上次曦晴阿姨就对她好得不得了,现在连予默哥也……也……”她气得说不下去,把怀里的抱枕狠狠摔在地上。
“姐,你们在说谁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伯谦,好奇地插嘴问道。
“哼!就是一个摆摊卖女装,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女人!”楼嘉慧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