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似乎也习惯了马国兴这种即兴的“授课”,老赵继续看他的报纸,王根生拿起抹布擦拭着桌案,韩强低头写着什么,孙晓明和李海军则竖起了耳朵,显然也想听听师傅又能抖出什么“干货”。
马国兴清了清嗓子,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他先是端起那个印着“先进工作者”红字的搪瓷缸,吹开浮沫,呷了一大口浓茶,这才缓缓开口。
“先说个近点的,‘抽张’,听说过没?”马国兴看着刘文宇。
刘文宇茫然地摇摇头。
“就是换钱的。”马国兴解释道,“火车站这种人最多。瞅准那些看起来像是外地来的,或者想换零钱的。
“先是跟你正常谈价钱,等你把钱掏出来,他手快得很,手指头底下藏着功夫,刷刷几下,就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抽走几张!
“等你发现钱少了,他早混进人堆里没影了。这叫‘手艺’,没练过还真干不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付这种人,你得眼疾手快,抓现行,必须人赃并获。而且他们往往有同伙望风,打掩护,所以动手之前,得先把自己人安排到位,把望风的先摁住。”
他说着,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韩强,韩强头也没抬,只是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刘文宇听得入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还有更黑的,‘搓皮子’。”马国兴压低了点声音。
“专门找那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第一次出远门的农民或者小地方来的。假装是同路的老乡,套近乎,帮你拿行李,请你喝水抽烟。”
“那水、那烟里要是下了迷药,等你醒过来,身上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搓’得一干二净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指了指窗外熙熙攘攘的广场:“就上个月,我们还在候车室抓了一伙,专门用掺了东西的香烟忽悠人,三个人配合,一个搭讪,一个下药,一个拎包。要不是老赵眼神毒,看出那递烟的手势不对,差点又让他们得手。”
老赵在窗边“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说:“那小子,指甲缝里还留着药粉沫子呢,递烟的时候手抖,心里有鬼,应该刚入行没多久。”
马国兴点点头,继续说道:“再说个‘摔瓶子’的。找个看起来穿着体面、像是有钱的主儿,抱个破包或者拎个看起来像装了什么贵重物品的袋子,故意往你身上撞,然后‘失手’把东西掉地上。”
“‘啪嚓’一声,听着像是什么瓷器或者玻璃瓶碎了。这时候,旁边立刻会冒出几个‘路人’,围上来就说你把他家传的宝贝、祖传的秘方药什么的给撞坏了,非要你赔钱不可。”
“少的几块几十块,多的敢要上百!你要是不赔,那就别想走了,几个人连拉带扯,连吓带唬,一般人耗不起,只能认倒霉。”
“这……这不是敲诈勒索吗?”刘文宇忍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