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拆下的旧物件,也并非一无是处,有些雕花精美的构件,或许还能在巧手下获得新生。
“好,太好了!各位师傅真是手脚麻利,效率没得说!”刘文宇不吝赞美之词,“有张师傅您几位老师傅掌总,我是一百个放心。”
他又与张师傅几人详细聊了聊后续的工序和大概的工期安排。张师傅掐着手指头,结合现有的材料和人力,给出了一个相对保守但可靠的估计。
“刘同志,您这院子虽然破败,但主体结构还算牢固,主要是门窗、屋顶和内部裱糊的活儿。只要材料跟得上,天气也给面子,我们哥儿几个加把劲,最多二十天,保准给您收拾得利利索索,能住人!”
“二十天……”刘文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个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快一些,看来这几位老师傅确实是用心了。
他脸上笑意更浓,连声道:“那就全仰仗各位师傅了!”
正事谈完,气氛正好。
刘文宇看着眼前这几位经验丰富、做事靠谱的老师傅,心中一动,想起了口袋里那串刚刚到手、还带着街道办仓库铁锈味的钥匙。
他沉吟了片刻,觉得时机正好,便看似随意地开口,抛出了新的话题:
“张师傅,李师傅、赵师傅,跟您几位打听个事儿。咱们这附近,前马厂胡同那里,有座废弃了有些年头的宅子,三位师傅有印象吗?”
“前马厂胡同?”张师傅闻言,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在记忆里搜索着,旁边的李师傅和赵师傅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那片胡同杂院众多,但特别破败的院子总是更容易被这些常年跟老旧房子打交道的匠人记住。
没过几秒,张师傅似乎就想起来了,他“哦”了一声,语气带着确认:“刘同志,你说的……是前马厂胡同靠里,门牌好像是12号的那座大宅子吧?”
“对,就是12号。”刘文宇点头。
张师傅脸上露出一丝不解和慎重,他掸了掸烟灰,语重心长地劝道:“那宅子……唉,年头可比你这李阁老胡同的院子还老,破败得也更厉害。”
“我前两年路过瞅过几眼,好家伙,院墙都有一段塌了,院里荒草长得比人都高,房顶塌了好几处,椽子都露在外面风吹雨淋的,里面的木结构估计也够呛。”
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接转头看着刘文宇郑重的问道:“怎么,小刘同志你对那座宅子有想法?”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我多句嘴,那宅子修缮起来,耗费的人力物力可不是个小数目,比您这院子起码麻烦两三倍不止!你要是想入手,可得谨慎再谨慎,那是个深坑啊!”
张师傅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好意,他见识过刘文宇的手面,也欣赏这个年轻人的爽快和有礼,不忍心看他往一个明显是“赔钱货”的坑里跳。
看着张师傅和其他两位师傅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提醒,刘文宇心里反而更踏实了。
这说明这几位师傅是实在人,不会为了揽活儿而隐瞒实际情况。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让三位老师傅捉摸不透的意味,既不是盲目乐观,也不是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