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巧云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儿子啊,这、这得多少钱啊?你哪来这么多钱?还有,咱这老宅子怎么办?咱家祖祖辈辈都住这儿......”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满是担忧和不解。
刘大山则沉默着,又抿了一口酒,眉头微蹙。在这村里住了大半辈子,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进城享福?他想象不出那是什么光景。让他整天无所事事地待着,比让他下地干活还难受。
刘文宇将父母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他先看向母亲,语气温和:“娘,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来路肯定都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老宅子,”他环顾了一眼这座前世今生加起来生活了几十年的院子,目光柔和。
“咱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以后想乡亲们了,随时可以回来住几天。这宅子留着,也是个念想。”
孙巧云的神色稍缓,但眼底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刘文宇又转向父亲:“爹,我知道您舍不得村里。但您想想,大哥二哥和大姐都在城里,以后二哥他们有了孩子,您和娘在城里,照应起来也方便。”
他观察着父亲的表情,继续道:“再说,城里也不是没事可做。院子那么大,您想种点菜、养点花都行。早上可以去公园遛弯,和别的老人家下下棋。不比在村里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刘大山听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想到以后又可以过上儿孙绕膝的日子,他心动了。
“可是儿子,”孙巧云仍不放心,“咱们庄稼人,进城能适应吗?听说城里人规矩多......”
“娘,”刘文宇握住母亲粗糙的手,“规矩都是人定的。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不偷不抢,怕什么?再说,有我和哥哥姐姐们在,还能让您二老受委屈不成?”
他看着父母,语气诚挚:“您和我爹都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儿子现在有能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们就安心受着,行吗?”
这番话他说得情真意切。前世等他幡然醒悟的时候,却已经‘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一世,他绝不能再留遗憾。
晚风轻柔,酒香弥漫。煤油灯的光晕笼罩着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却仿佛照亮了一个全新的未来。
刘大山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端起酒碗:“行!我儿子有出息了,咱们就听你的!”
孙巧云也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盛开的菊花。
“来,爹,娘,吃肉。”刘文宇给父母各夹了一块肉,心里踏实而温暖。
晚风轻柔地拂过小院,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一家人的未来轻声祝福。煤油灯的光晕在石桌上轻轻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刘大山端起酒碗,又抿了一口,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片刻,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那宅子...具体啥样?你跟爹细说说。”
刘文宇见父亲主动问起,便笑着描述起来:“是个标准的四合院,坐北朝南。前院有棵葡萄,夏天能在底下乘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都是青砖灰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