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古董可以说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所以他现在脑子里只有“哦豁,挺沉”和“这绿漆…啊不,绿锈颜色挺均匀啊”这种念头。
装模作样地掂量了几下,又对着昏暗的月光看了看(其实屁都看不出来),然后一本正经地问:“老板,这西周的还是上周的啊?”
老头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强笑道:“哎哟,您可真会开玩笑,这当然是老东西了,您看这锈色,这包浆……”
“包浆?”刘文宇拿起另一个铜壶,用手抹了抹上面的灰,“是这层灰吗?手感挺细腻啊。”
老头:“……”他感觉这小伙子不像是来买东西,像是来拆台的。
刘文宇最后拿起一个看起来最顺眼,造型像个胖鸟的小铜尊,问道:“这个咋卖?”
“您眼力真好!这可是战国时期的鸟尊,少说这个数!”老头伸出三根手指。
“三块?”刘文宇故意瞪大眼睛。
老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三十!概不还价!”
“哦哦,三十啊。”刘文宇点点头,放下鸟尊,拍拍手站起来,“东西不错,我再逛逛。”
心里想的却是:系统不在,感觉花三毛钱都像冤大头。
溜了溜了。
留下老头在原地凌乱。
接着,他又晃到一个摊位前,摊子上的东西不多,只有寥寥两件,但看着倒挺像那么回事。
摊主把整张脸用一块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好像生怕别人把他认出来。
刘文宇凑过去,拿起一件鼻子几乎贴到花瓶上,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抬头真诚地问:“老板,这上面的画是贴上去的吗?边儿有点起皮了。”
摊主沉默了半天,最后才生硬的憋出一句:“……那是岁月的痕迹!自然开片!”
“哦——”刘文宇拖长了声音,又指着一个青花碗,“这个碗底的款儿,‘大明雍正年制’,这雍正……是明朝的年号吗?我历史不太好,您给我讲讲?”
摊主这下终于忍无可忍了,直接一把夺过碗,咬牙切齿:“不买别瞎摸!摔了你赔不起!”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学问浅了,学问浅了。”刘文宇笑嘻嘻地道歉,溜达到下一个摊位。
他现在感觉自己不是来淘货的,是来给这些摊主进行压力测试的。
逛了半天,他一无所获,但快乐极了。这种完全脱离系统,纯粹凭感觉瞎逛、跟摊主斗智斗勇(主要是斗嘴)的过程,竟然别有一番趣味。
就在他觉得自己今晚大概就要以这种“簋街溜子”身份结束时,一个角落里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摊主是个闷头抽烟袋锅的老汉,摊子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缺口的陶罐、几个铜钱,甚至还有几本快散架的线装书。东西都灰头土脸的,很不受待见。
刘文宇蹲下来,漫无目的地扒拉着。忽然,他的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巴掌大小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铜制的……青蛙?蟾蜍?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