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初露。
江海市的最高点，刚刚更名为“晨曦中心”的环球金融中心，在朝阳下化作一柄刺破苍穹的金色利剑。
顶层，一百二十八楼。
这片原本属于元丰集团董事长钱振雄，象征权力跟荣耀的私人领地，此刻空旷的只剩下回声。
名贵的古董字画跟奢华的办公家具，一夜之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尘不染的落地窗，窗外是匍匐在脚下的壮丽城市画卷。
林阳就站在这片画卷前，背对入口，身影在初升的阳光下被拉的很长。
管家汉斯无声的推开大门，身后跟着个身形单薄却站的笔直的男人。
陈北玄。
他已经被精心打理过。
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名贵西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也刮的很干净，但眼角的风霜，还有那双因长期酗酒绝望而浑浊的眼睛，依旧暴露了他前半生的颠沛流离。
他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掏空的巨大空间，又看了看那个泡在晨光里的年轻背影，眼神里满是戒备跟困惑。
汉斯躬身退下，厚重的门悄无声息的合上。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两个男人。
“他们告诉我，你曾经是华尔街离上帝最近的操盘手。”
林阳没有回头，声音平静的听不出情绪，却清晰的回荡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可我看到的，只是一头被拔了牙齿夹着尾巴的流浪狗。他们骗了我，还是……你欺骗了全世界？”
这开场白不带半分客套，像把手术刀，精准残忍的剖开了陈北玄用冷漠伪装起来的最深处伤疤。
陈北玄身体猛的一僵，双手在身侧瞬间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一股被当众羞辱的怒火，混着三年来的不甘跟痛苦，直冲天灵盖。
“你懂什么？”
他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没有资格评判我！”
“我不需要懂。”
林阳终于慢慢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第一次正眼看向陈北玄。
他的目光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我不需要懂你的过去，因为我对失败者的故事不感兴趣。”
他朝陈北玄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的心跳上，带着一种无形的泰山压顶的气场。
“我把你从纽约的贫民窟里捞出来，不是为了听你抱怨命运不公，也不是为了给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停在陈北fen面前，两人距离不到一米。
林阳比他稍高一些，微微低头，眼神里的压迫感，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金融天才，竟然后背冒出一层细汗。
“我是在给你一个复仇的权力。”
复仇？
陈北玄瞳孔猛的一缩。
林阳嘴角勾起个玩味的弧度。
“你的合伙人，那个叫戴维斯的家伙，我查过了，他在吞了你的基金后，现在在华尔街混的风生水起，成了资本新贵。还有当初联手做空你的那几家机构，现在还是市场的宠儿。”
“你想不想……亲手把他们拉下来？”
林阳的声音像魔鬼在低语，带着致命的诱惑，“想不想让他们也尝尝从天堂跌入地狱一无所有的滋味？想不想让他们跪在你面前，像狗一样祈求你的原谅？”
这些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陈北玄的心脏上。
那张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仇恨，这头被囚禁了三年的猛兽，在他眼里疯狂咆哮，几乎要破笼而出。
“我……”他的喉结剧烈的上下滚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他做梦都想！
但这可能吗？
对方如今是华尔街的庞然大物，而他，只是一个刚出狱身无分文的失败者。
“看来，你还有点血性。”
林阳满意的点头，脸上的戏谑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君王般的淡漠跟威严。
他伸出手，指向窗外那片壮阔的城市。
“从今天起，这里，晨曦资本的总部，就是你的帅帐。而我，是你的君主。”
“我不会给你设定任何KpI，不考核你的利润率。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赢。”
“我将给你无限制的授权，你的预算，是可以。你需要多少钱，我就给多少钱。你需要什么资源，我就给你调动什么资源。我要你用我的钱，组建一支全世界最凶猛的资本军团，然后替我去撕碎所有挡我面前的敌人。”
林阳转过头，深深的看着陈北玄那双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
“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选你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因为一头尝过山谷里烂泥滋味的饿虎，远比一头生在山巅养尊处优的狮子，更贪婪也更凶狠。我不信任顺风顺水的成功者，我只相信……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饥饿感。而你，陈北玄，你快要饿死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