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了。”
当这五个字从苏白口中轻轻吐出,陆枭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弯下腰,在满会议室呆若木鸡的将军和专家们面前,将自己的妻子打横抱了起来。
他无视了周启明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无视了王德海教授那写满震惊与忧虑的目光,抱着苏白,径直走出了这间承载了太多秘密的会议室。
直到陆枭高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金属门后,整个会议室的死寂才被打破。
“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一个年轻的专家喃喃自语,打破了沉默。
没有人能回答他。
周启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
他走到主屏幕前,看着上面已经恢复平静的“龙巢”监控画面,又看了看旁边分屏上,那只巨大的克拉肯对着西北方向,做出臣服姿态的画面。
“神罚……”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干涩。
那是跨越了数千公里的,精准无比的“神罚”。
王德海教授走到他身边,这位一向儒雅的老人,此刻脸上却满是沉重。
“老周,这已经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了。”他看着画面,痛心疾首。
“这更证明了我的观点,这种力量,是恩赐,也是诅咒!我们不能把一个年轻的母亲和她的孩子,推到抵御‘神明’的第一线!这不人道!”
周启明沉默着,没有反驳。
他一生的信仰,都在今天,被那个躺在丈夫怀里,咳着血,却说着“游戏开始了”的女人,彻底击碎,然后重塑。
……
回到那栋独立的小楼。
陆枭将苏白轻轻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一言不发,转身去拧了热毛巾,回来仔细地擦去她唇角的血迹,又擦干净她冰凉的手。
然后,他去给已经不哭了,只是睁着大眼睛好奇看着爸爸妈妈的小朝汐换了尿布,喂了温热的羊奶。
做完这一切,他才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问,一个字都没说。
可苏白却能从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读出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后怕与心疼。
这个男人,又进入了那种“一级战备”的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陆枭几乎是寸步不离。
所有通往京城的加密会议,他都直接以“家中有事”为由推掉,只接收文字简报。
基地的防务工作,他全部交给了副手,只要求每天两次汇报,不得有任何事情来打扰他。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一大一小。
天不亮就起床,给妻女准备营养均衡的早餐,戈壁滩上物资匮乏,他却总能想办法弄来新鲜的鸡蛋和牛奶。
然后是给小朝汐洗漱,陪她在地毯上玩。
苏白醒了,他就端来温热的汤水,一勺一勺地喂。
苏白精神好些,想下地走走,他就立刻拿来最厚实的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自己再像一堵墙一样,替她挡住屋外所有可能吹进来的风。
连苏白晚上起夜,刚一动,守在床边的男人就会立刻睁开眼,将她抱去洗手间。
这让苏白哭笑不得,却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陆团长这过分紧张的伺候。
她知道,自己那一口血,怕是把这个铁打的男人吓破了胆。
最奇特的是小朝汐。
这小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前几天跟着妈妈打了一场大仗,这几天变得格外乖巧。
不哭不闹,自己坐在地毯上玩积木,或者抱着那只白色贝壳啃。
只是,她比以前更黏苏白了。
只要苏白醒着,她就要待在妈妈能看到的地方,时不时地就走过来,把小脑袋靠在苏白腿上,嘴里发出满足的“咿呀”声。
这天下午,苏白靠在床头,小朝汐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