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渐行渐远的潮声(1 / 2)

一种熟悉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瞬间被唤醒。

她几乎立刻就想起了在深海之下,与那头代号“利维坦”的恐怖生物对峙时的感觉。

那不是真正的歌声,而是一种次声波,一种能够直接作用于生物神经中枢,制造幻觉,摧毁意志的精神攻击。

“又是它。”

苏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

陆枭从她手中拿过那张纸,指尖一捻,将其揉成一团。

“海军会处理。”

“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西北。”

苏白抬起头,看向他。

男人的下颌线紧绷,那道从眉骨延伸至嘴角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凛冽。

苏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将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朝汐抱得更紧了些。

列车的轰鸣声有节奏地响着,像一首单调的催眠曲。

“哐当……哐当……”

这节经过特殊改造的车厢隔音极好,却依旧挡不住铁轨传来的震动。

苏白抱着女儿,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被夜色吞噬的,模糊不清的山峦与田野。

列车正带着他们,一往无前地,冲向华夏广袤的内陆腹地。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与她血脉相连,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属于海洋的宏大共鸣,正在被一点点地拉远。

就像一根无形的弦,从她心脏深处延伸出去,原本紧绷而富有弹性,能够传递回整个海洋的呼吸与脉搏。

现在,这根弦,正随着列车每前进一公里,而被拉长一分,绷得越来越细,传递回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模糊。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感,从四肢百骸涌来。

苏白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手掌贴在了冰冷的车窗玻璃上。

那里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和眼底一闪而过,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怀里的小朝汐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安分地动了动,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只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

温热的,干燥的,带着薄茧的触感,瞬间将她从那种被剥离的空虚感中拉了回来。

陆枭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身边。

他没有问她怎么了,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只是伸出长臂,将她,连同她怀里抱着的女儿,一同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白的脸颊贴上他坚实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被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皂角与凛冽气息的味道包围。

他的胸膛像一座最坚固的岛屿,心跳沉稳而有力。

一下,又一下。

透过薄薄的毛衣,清晰地传递到她的耳中。

苏白紧绷的肩膀,在这一刻,终于无声地松弛了下来。

是啊。

她的海正在远去。

但她的岛,还在这里。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苏白是被一阵兴奋的“啊啊”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盖着陆枭的军大衣。

而怀里的小朝汐,正扒着车窗,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小手兴奋地拍打着玻璃。

“怎么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