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走!”
苏仆延一摆手,转身便向帐外走去。
麾下各部落大人见状,纷纷紧随其后,厚重的兽皮靴踏在地上嘭嘭响,帐内的剽悍之气也随之散去。
那一股子夹杂骚味的怪味,也消散了不少。
王政站在原地,望着苏仆延等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
缓缓走到案几前,手指落在舆图上黄河与平原城之间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王政的筹谋,其实很简单。
一万精锐当道列阵,缠住何方拖延时间,让他无法驰援青州兵。
而苏仆延率领的乌桓勇士,出击青州兵。
待青州兵刚刚渡过黄河下了大堤,立足未稳之际,苏仆延的骑卒便以逸待劳,猛冲过去。
定能将青州兵一举击溃。
届时,青州兵覆没,何方孤立无援。
苏仆延再率领骑卒回身进攻何方,何方纵有通天本事,也难逃败亡之局。
“何方,敢坏安定王的大事……”
王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指尖用力,几乎要将舆图戳破,“此次,便让你们葬身在这平原国!”
......
何方勒马立于高坡,极目远眺。
黄河大堤之上旌旗连绵如浪,隐约可见青州兵的阵列轮廓。
秋风卷着尘土,将人喊马嘶之声断断续续送了过来。
他指尖轻叩马鞍,心中有些许疑虑。
那青州从事哪里来的自信,竟敢带着刚渡河的兵马便要与乌桓人野战。
但转念一想,双方合兵之后足有一万五千人。
自己麾下五千精锐,青州兵虽初来乍到,却也有万余人马,步骑协同之下,战力绝非一加一等于二。
这般兵力,即便青州兵稍弱,也足以轻松应对乌桓残部与叛军,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都尉,青州兵已全数渡过黄河,正在堤下整队!”
亲兵策马奔来,高声禀报。
何方点头,刚要下令全军推进,一道疾驰的身影便从前方烟尘中冲出,正是前去探查军情的太史慈。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甲胄上的尘土簌簌滑落:“都尉,叛军主力已在城南当道处列阵,看旗号多是王政麾下,人数约莫万余,乃是劲旅!”
“哦?”何方挑眉,示意他细说。
“叛军前排尽是大橹,排列如墙;
中后排长矛如林,密密麻麻排布数重。
后排隐约可见弓弩手藏于阵中,弓弦似已上满,锋芒毕露。”
太史慈语速极快,将阵型细节一一禀明,“此阵攻防兼备,显然是早有准备,意在凭险阻拦我军前进。”
身旁的麹义闻言,眉头微蹙:“王政毫无名气,竟能摆出这般严整的阵型,倒是小觑了他。
大橹挡锋、长矛拒骑、弓弩远射,步步为营,显然是想拖垮我军锐气。
没法打!”
韩当亦附和道:“我军骑兵若是强行冲锋,怕是要遭弓弩与长矛夹击,伤亡必重。”
何方目光投向叛军列阵的方向,只见那片区域地势平坦却两侧受限,恰是易守难攻之地。
王政摆出这等阵型,显然是算准了自己急于与青州兵汇合,欲在此处将自己拦下。
何方把之前关于朝堂的思虑扔到一边,开始认真的思索起当前的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