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情况不对。”负责前锋的将领前来禀报,“绿洲太安静了,泉水也有问题。”
刘昊策马来到泉边,下马查看。“洞察之眼”开启,他敏锐地察觉到泉水中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墟”能量相似的不祥气息,虽然很淡,但足以污染水源。
“水里有毒,或者……被下了蛊。”刘昊脸色阴沉。这显然是“墟”的残余势力或者于阗国师的手段,意图切断魏军的水源,拖延他们的行程。
“立刻封锁泉水!严禁任何人饮用!”刘昊下令,“派出所有斥候,寻找备用水源!同时,检查绿洲各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对绿洲的搜查很快有了结果。在几棵枯死的胡杨树下,发现了掩埋不久的几十具尸体,看装束是过往的商旅,死状与之前遇到的袭击类似,精血干涸。此外,还在一个沙洞里找到了一名奄奄一息的于阗国士兵,他似乎是下毒者之一,但因某种原因被同伴抛弃或灭口。
经过随军译官的紧急审讯,这名士兵在断气前透露了一个零碎的信息:于阗国师已经离开了于阗都城,带着大部分精锐,前往“圣山”方向,似乎要在那里举行一场更重要的仪式。而污染水源、骚扰魏军,只是为了给仪式争取时间。
“圣山?”郭嘉看着地图,眉头紧锁,“西域称圣山者众多,但结合精绝的位置……最有可能的,是昆仑山脉西段的某座高峰。传说那里是西王母居所,也是天地相接之处……若‘墟’在那里有所图谋,恐怕比精绝更加可怕。”
刘昊感到事态严重。于阗国师放弃都城,前往所谓的“圣山”,这意味着精绝可能并非最终的终点,“墟”的阴谋层次可能远超想象。
大军在“甜水泉”绿洲被迫停留了两天,直到斥候在三十里外找到了一处未被污染的地下暗河露头,才解决了饮水危机。但这两天的耽搁,以及于阗国师的新动向,让西征的前路充满了更大的不确定性。
队伍再次启程时,气氛更加压抑。每个人都明白,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沙漠和残敌,更是一个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意图颠覆世界的古老邪恶。遥远的西方,那片被称为“世界屋脊”的连绵雪山,在阳光下闪烁着圣洁而神秘的光芒,却也仿佛张开了吞噬一切的巨口。
就在大军离开绿洲的第二天夜里,负责断后的一名校尉快马追上了中军,带来了一个从后方邺城通过烽燧接力传来的、密封在铜管中的最高级别密信。
信是留守的戏志才亲笔所书,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写就:
“陛下!邺城急变!三日前,被囚禁待审的太常李孚,于狱中暴毙!死状诡异,全身精血干涸,与西域所报魔物袭击之状类似!然狱守严密,并无外人进入痕迹!与此同时,皇陵区封印之地再现异动,黑气喷涌,守军又有数人疯癫!熊山将军率部镇压,发现……发现一具身着前朝官服的古尸自地穴爬出,口称……口称‘奉墟尊之命,迎寂灭降临’!虽已被熊将军摧毁,然都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臣疑,‘墟’之潜伏者,或将里应外合,恐有大变!请陛下速决西域之事,早日回銮!”
刘昊捏着密信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邺城!帝国的中心!
“墟”的触角,果然早已深深扎入了中原腹地!李孚的死,皇陵的异变,前朝古尸的出现……这不再是简单的内奸问题,而是预示着“墟”可能即将在帝国的心脏地带,发动一场致命的里应外合!
西征大军深处瀚海,归途遥远。而帝国的根基,却已岌岌可危。刘昊面临着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是继续西进,摧毁“墟”在西域的根基?还是立刻回师,挽救危在旦夕的邺城?
他抬头望向西方那巍峨的雪山,又转头东顾,目光仿佛要穿透万里山河,落在那座风雨飘摇的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