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叫小树,名字是早已不知所踪的父母留下的唯一念想。他不懂什么叫异变,不懂什么叫混沌归墟,更不懂脚下这片土地经历了怎样神魔大战般的摧残。他只知道家没了,熟悉的大人们要么不见了,要么变得很奇怪,会突然大叫或者打架。他害怕,所以他躲了起来,躲在公园这个他以前常来玩、现在却破败不堪的角落。
受伤的麻雀是他唯一的伙伴。照顾它,看着它一点点恢复生气,是小树在这片绝望废墟中唯一能抓住的、象征着“正常”与“希望”的事情。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剩下这只麻雀和这片干涸的喷泉池。或许正是这种极致的单纯与专注,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心灵壁垒,将外界弥漫的、试图引动负面情绪的“情绪孢子”隔绝在外。
他就像一片污浊泥潭中偶然生出的一株净莲,尚未意识到自身的特殊,只是本能地维持着自身的纯净。
罗鸣的残响留下的那个“标记”,并非实体,也非能量烙印,而是一种更抽象的“关注”。如同在浩瀚的数据海中,为一个特殊的Ip地址添加了书签。通过这个标记,罗鸣可以更容易地“感知”到小树的存在状态,观测这株“净莲”在日益污浊的环境中将如何生长,或者……凋零。
这是一种纯粹的观察者姿态,不带任何idiate的恶意,也没有丝毫的善意,只有一种对“未知变量”的研究兴趣。
……
银行地下金库内。
石魁和巫祭尝试着从女孩——她告诉他们她叫林小雨——那里获取更多关于“秩序节点”的信息,但收获甚微。林小雨与“方舟”的连接变得极其微弱且不稳定,只能断断续续地传达一些模糊的概念。
“‘节点’……需要很强的‘稳定性’……和‘排异性’……”林小雨虚弱地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努力回忆着,“‘方舟’说……就像……免疫系统……能抵抗‘病毒’……”
“抵抗病毒?”石魁眉头紧锁,“意思是,能不被罗鸣那混蛋散播的玩意儿影响的人?”
巫祭的黑袍微微晃动:“或许不止于人。一处未曾被战火波及的净土,一件承载着坚定信念的遗物,甚至可能是一种……尚未被扭曲的集体意志。”
这个范围太广了,在如今的海京市,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石魁做出了决定,“我负责在附近区域进行物理搜索,寻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据点或者特殊地点。巫祭,你擅长精神感知,试着感应这片区域里有没有……‘不一样’的精神波动。林小雨,你留在这里,尽量尝试恢复与‘方舟’的联系,有任何发现立刻通过巫祭留下的印记通知我们。”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巫祭在林小雨身边留下了一个微小的、由负面情绪转化而成的警戒符文,一旦有强大敌意靠近便会触发。随后,他与石魁离开了相对安全的金库,再次投入外界那片危机四伏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