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年看到了阿奶和黑虎,却没有看到秦肖令,问了一嘴才得知他一大早就借了板车,拉着截好的木头去隔壁村木匠铺子了,说是要去锯木成板做床用。
他刚暗自吐槽过床不够睡的,立马就听说秦肖令已经在准备做新床了,动作还蛮快的,大概也是睡地铺睡够了吧!
“那新床需几日才能做完?在木匠铺做是不是要花不少钱?”他好奇问了一下,打心底巴不得快点有新床做出来,那样秦肖令就不必继续打地铺了。
“嗨!不在那里做。”
付阿奶一边揪着菜叶子,一边回话,接着就给他往细了解释:
“你不知道,这周边好几个村子就那么一家木匠铺子,他们人少活多,想在他们家定做家具那得提前备料等着,啥时轮到了才有工夫做,咱们若是指望他们给做出来,估计得入秋后才能见到成品,等不起哟!”
“原来如此。”
楚年应了声,接着又追问道:“那锯好了板材也要请人帮忙做吧!”
“不用。”
付阿奶乐呵呵的否了,然后语带骄傲道:“一张床而已,阿令自己就能做。”
“他还会木匠活呢!”楚年不禁有些惊讶,秦肖令才多大呀,又出去从军了几年,竟然还有这本领呢,算起来的话,那他岂不是十几岁就学会了。
果然,付阿奶很快就点了头:“也都是自己摸索着学的。”
“当年我们从本家那边搬到这里时,可谓是家徒四壁,啥都没有,手里更是没有几文钱,这睡觉的床,吃饭的桌椅板凳,都是他自己去山上砍木头弄回来,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前前后后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
说到这里,她停下手里的活,缓缓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心疼说:
“你想,那时他才多大呀!既要自己壮着胆子进山砍木头,又要靠自己吃力的拖回家里来,平时家里的活都是他来做,也只有不忙的时候才能着手打磨几块木头,那一双小手啊摸着全是喇喇巴巴的口子,可是没少遭罪。
不过他也是聪明,去木匠铺白当了几天小工就摸出了点门道,人家师傅看他可怜,这才白给锯了几次板材,剩下的便全靠阿令自己一件一件拼凑着做出来的。”
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秦肖令突然没了爹娘的庇护和照拂,只能硬着头皮扛起养家糊口的重担,手里又没积蓄,吃穿用度都是问题,缺什么只能靠自己想办法解决。
楚年听了,难免感同身受,原主这副小身板不也是从小就担起了不该他那个年纪承受的责任,在家中任劳任怨,受尽苦楚。
只不过,他并没有秦肖令那般幸运,始终有个心疼他的阿奶陪着,原主不仅没有爹娘护着,还得给一大家子人当牛做马,受尽欺辱,到头来还要被算计着嫁人赚取好处。
要比起来,还真不如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生活,起码还能少受旁人的磋磨。
想到这里,他不由沉吟出声:“竟然是这样,那令哥可真是不容易。”
说多了都是眼泪,付阿奶没再继续追忆往事,只笑着问楚年:“我眼瞎看不见,不过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家里很多东西都不是从外面买来的吧!”
“是,确实跟外面售卖的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