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长老被秦峰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吓得浑身一颤,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浸湿了兽皮坎肩的领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那原本凝实如铁的练气九层修为,正像被戳破的皮囊般飞速流失,经脉里的元力紊乱得如同搅翻的泥浆——直到此刻,他还没弄明白,刚才孙摇那看似随意的几剑,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竟能悄无声息地废了他的修为。
“别、别杀我!”长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先前被孙摇剑气抽在后脑勺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此刻面对秦峰那淬了冰似的目光,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什么“中年猛男”的体面,什么蚀骨门长老的威严,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碎得像黑风口的碎石。
他现在就是块任人摆布的砧板肉,别说反抗,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峰的靴子在眼前晃悠,心里把那位没露面的门主骂了千百遍——若不是门主非要来茅山炼什么金甲尸,他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别、别杀我!我都说!”长老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哪里还有半分之前“中年猛男”的嚣张,“就、就我们这批人!除了我,还有三个小队长是炼气镜八层……”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不过都被刚才已经被那两位高人杀了……据点真的只有黑风口一个!我们是想先炼出银甲尸,稳固阵脚后,再、再寻机会炼制金甲僵尸……”
“高人?”秦峰捕捉到这个词,眉峰微挑,目光转向一旁的清风道长,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道长刚才似乎并未提及,竟是有高人相助?”
清风道长抚着浮尘,眼神闪烁了一下,孙摇与赵玄的身份有点特殊,尤其是赵玄,既是茅山旧人,又身负隐秘,若是被安全局深究,未必是好事。
他欠了欠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只是两位萍水相逢的路过修士罢了,见邪修在此残害生灵,便出手相助,事了之后便悄然离去,连姓名都未曾留下。”
秦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并未再追问,他在安全局待了多年,见过太多隐世的高人,这些人大多性情古怪,不喜与官方打交道,事成拂衣去是常有的事。
他点了点头,转而对身边的男队员道:“小李。”
“到!”名叫小李的队员往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
“把他押回据点,严加看管,不许任何人接触。”
秦峰的声音冷了下来,眼神扫过光头长老,“若他有半句虚言,让他知道我们安全局的厉害。”
“是!”小李沉声应道,伸手抓起长老的胳膊就往外拖。
“不!我真的都说了!”长老吓得魂飞魄散,他是听说过,安全局的审讯手段的,他挣扎着想要辩解,却被小李反手一记手刀砍在颈后,瞬间软了下去,像条死狗似的被拖走。
处理完长老,秦峰转向女队员:“小王。”
“在!”女队员应声上前。
“联系总部,申请启动‘跨区清剿预案’。”秦峰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总部通知西疆分部,封锁蚀骨门的总坛,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另外,调取近半年来西疆与中原所有修士的往来记录,我要知道,这些邪修是怎么绕过层层监控,悄无声息潜入茅山的。”
“明白!”小王点头应下,转身走到一旁,通过随身携带的卫星电话,将信息源源不断地传向总部。
做完这一切,秦峰才转过身,对着清风道长拱了拱手,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此次多亏道长与茅山相助,否则让蚀骨门真的炼出金甲尸,后果不堪设想。”
“秦组长客气了。”清风道长连忙回礼,脸上带着几分忧色,“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道家本分,只是……那蚀骨门门主据说已是筑基境修为,且精通多种歹毒的炼尸术,怕是……”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仅凭安全局的普通队员,未必能应付。
秦峰点头,神色凝重:“此事我已考虑到,筑基境的邪修,寻常队员确实难以应对。”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会向总部申请,请剑神郑老出手,有郑老在,便是那门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插翅难飞。”
“剑神郑天耀?”玄虚道长在一旁忍不住低呼出声,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清风道长,眼神里满是“这下玩大了”的惶恐——能惊动守护者,这蚀骨门的面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清风道长也心头一震,抚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剑神郑天耀的威名,谁人不知,连他都要亲自出手,看来这蚀骨门的图谋,比他想象的还要凶险。
“那……便有劳秦组长了。”清风道长定了定神,拱手道。
“分内之事。”秦峰点头,“我们先回据点部署,后续若有需要茅山协助之处,会再派人前来接洽。”
“秦组长慢走。”清风与玄虚道长齐齐拱手相送。
看着安全局的人押着俘虏、带着队员消失在山道尽头,玄虚道长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我的天……剑神都惊动了……这蚀骨门是嫌命太长,捅了马蜂窝了?”
清风道长却没他那么轻松,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得像是要下雨。
“能让剑神亲自出手……”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恐怕这蚀骨门的图谋,不止炼出金甲尸那么简单……”
玄虚道长闻言也收起了惊惶,凑过来问道:“师兄,你是说……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清风道长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不好说…。”
晨光渐渐洒满山林,却驱不散两人心头的阴霾。
此时的孙摇与赵玄已经离开了茅山的范围,他们没有坐交通工具,而是停留在一处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