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和乌兰被日律引着,行至王庭气势恢宏的大门前,门外已备好了一辆结实的马车,不知为何,日律望着安陵容手中包袱的眼神十分幽怨。
两人登上马车,日律原本要指派一名匈奴士兵为她们赶车,乌兰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实在害怕,连连摆手,用匈奴话急切地表示不用麻烦,她自己可以驾车。
马车缓缓驶离左贤王王庭,直到王庭的了望塔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一道黑影便如灵巧的燕雀般,悄无声息地从路旁一处土屋屋檐上落下,轻盈地钻进了行驶中的马车里。
车帘晃动,带进一丝寒风。
车内,安陵容和莫雪鸢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雪鸢,你没事吧?”
“慎儿,你没事吧?”
两人俱是一怔,对视一眼,看清对方虽风尘仆仆却并无大碍,同时放下心来,又同时笑了起来,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重逢的喜悦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莫雪鸢先敛了笑意,解释道:“昨夜我潜入王庭,本想趁乱带你走,没想到你直接冲去了主寝殿。
那周围因刺客之事防守太过严密,高手环伺,我难以近身,只得远远确认你无碍后,便先行隐藏踪迹,等待时机。”
安陵容也松了口气,“原是如此,我听见外面喊抓刺客,还以为被抓住的是你,心中焦急,才急忙跑过去想看看情况。”
莫雪鸢佯作不满,“我有那么鲁莽吗?会直接把自己送到敌人包围圈里?”
安陵容抿唇一笑,“不是鲁莽,是自信。正因为你的身手好,我又见那些匈奴兵如临大敌,我猜测是你的时候,还以为……刺杀已然成功了呢。”
莫雪鸢摇头失笑,冷冽的眉眼柔和下来,“你这张嘴啊,怪不得娘娘那么喜欢你,真是……连我都有些招架不住。”
说笑间,安陵容想起包袱里的东西,连忙摸出那把金光灿灿的匕首,递给莫雪鸢,“雪鸢,你看这个,你喜不喜欢?是那个匈奴左贤王送的谢礼,我昨夜碰巧救了他一命。”
莫雪鸢接过金刀,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
她握住刀柄,“噌”地一声将其抽出鞘,刀身映出她微蹙的眉头,她的目光凝在靠近刀柄的刀身上,那里赫然刻着一串繁复的匈奴文字。
“果然……”莫雪鸢低声自语,抬头看向安陵容,“慎儿,你知道这上头写的是什么吗?”
安陵容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写的什么?祝福语吗?”
莫雪鸢点着那串文字,一字一顿地翻译,“是匈奴文字,‘挛鞮拔都’四个字。”
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在匈奴草原上,单于的子嗣出生时,就会得到一把刻有自己名字的金刀,象征着他的身份与荣耀。
有关匈奴王子的金刀,中原记载倒是不多,不过……我曾听闻,早年有过匈奴公主将代表自己的金刀赠予心仪之人,作为定情信物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