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蓝用树枝把泥浆刮掉,麻布上的图案慢慢露了出来:是个褪色的八卦图,乾卦的位置磨得快看不见了,但边缘缝着的银线还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像撒了把碎星。
“这是明代道士的法衣残片!”海蓝蓝突然眼睛一亮,从帆布包里掏出《水府真经》,翻到某一页,“你们看,经书上写着‘着此衣者,可入水不溺’,还画了法衣的样子,边缘也是银线缝的八卦!”
她指着经书上的插图,和麻布残片比对,“你看这八卦的排列,一模一样!而且这麻布的材质,和上次在人工湖底发现的金属舱布料成分一样,都是用苎麻混着蚕丝织的!”
老郑凑过来,用手指捻了捻麻布:“这银线是熟银,不容易生锈,明代的道士常用这个缝法衣,说是能避水。看来这底下确实有明代的东西,藏经洞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虞明摸了摸麻布上的银线,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虎口的红印又轻轻发烫——这次是温和的,像在确认什么。
“说不定这法衣就是守洞人的,掉在这附近,说明我们离藏经洞不远了。”
“你们快来看我的水位计!”王影儿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急促。大家转头看去,王影儿正盯着手里的水位计,眉头皱得紧紧的。水位计是黄铜做的,指针卡在了“17.8米”的位置,不管她怎么晃,指针都纹丝不动。
“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卡住了,这数据是1986年水文站记录的历史最低水位!”
王影儿连忙从背包里掏出太爷爷留下的《江湖潮汐考》,书皮是深蓝色的绸布,已经磨得发白,里面的纸页黄得像琥珀,用毛笔写的字力透纸背。她翻到第37页,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水位十七丈八尺,龙宫之门自开”——换算成现在的单位,正好是17.8米!旁边还画着个简易的罗盘,指针用朱砂点了头,稳稳地指向西北方向,而西北方,正是之前电报里说的藏经洞位置。
“太爷爷的笔记从来没错过!”王影儿激动得声音发颤,手指抚过罗盘的痕迹,“他1950年去王家嘴时,就记过‘水位至十七丈八尺,可见石碑’,现在水位正好到这个数,指针又指向藏经洞,这肯定是在给我们指路!”
虞明凑过去看《江湖潮汐考》,纸页上还留着淡淡的墨香,像是刚写不久似的。
“17.8米,正好是历史最低水位,藏经洞的入口肯定在这个水位线附近。”他抬头看向西北方,那里的滩涂比别处略高些,长着几丛芦苇,风一吹,芦苇晃得像在招手。
远处突然传来柴油机的轰鸣声,“突突突”的,打破了滩涂的安静。大家抬头看去,只见一艘木质渔船正从湖面划过来,船舷上写着“鄱阳湖渔086”,是1986年秋捕的作业船。
渔民站在船头,正收着渔网,渔网从水里拉起来时,溅起的水花里,一片透明的鳞片飘了下来,慢悠悠地落在虞明的手背上。
鳞片很薄,像半透明的塑料,虞明用指尖捏起来,对着阳光看——鳞片上的纹路竟组成了1986年的日历,每个日期都清晰可见,其中10月17日被一圈红线标注着,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你们看这鳞片!”虞明连忙把鳞片递给大家,“10月17日,红圈标注,和《水府真经》里‘月出东方,典籍现世’的记载完全吻合!经书上说,‘十月望后,月出东方,洞门自开’,10月17日就是农历十月初一,正好是月出东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