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女二人哪还有心思,因为林国贵在场,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你们到江城来了?”林国贵还是红着脸,鼓起勇气主动打了声招呼。
孙建民脸上没有表情,孙明芳低着头,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林国贵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砰砰砰的乱跳,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最后他说道,“你们在这待会,我先回去了。”
孙明芳只说了一个字,“嗯!”
见林国贵走远,孙建民道:“你和那小子没有什么关系了,别搭理他,咱们继续看彩电吧。”
回去的路上,林国贵挎着包,思绪又被打乱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并没有去想任何结婚的事情,也没考虑过其他的姑娘。
但刚才见到孙明芳那一刻,情绪不由自主地不受控制了。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还是喜欢她的,可是两个人的缘分已尽,绝对不可能了只不过江城不大,在这里突然又遇到了她,心里面难免会起了点涟漪。
看了一圈彩电后,父女二人觉得还是太贵了。
他们打算等十一,看看有没有优惠。
本来想去陈老太家看看,但来一趟总不能空着手二人一合计,在街上买点吃的直接回去。
这一次从棉花公司西边那条小路走,不从赵老太家过,避免再遇到他们家的人。
父女俩一前一后,孙明芳道:“爸,你说我们绕这么远,会不会走错路啊?”
“不会,我以前做小生意,从这条小路走过。
往西一拐,绕过那个桥,也能上大路。
咱不从他们家门口那条路走也一样。”
两人骑了一段,刚好太阳到了头顶。
这条土路两边,以前种满了很多白杨树,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给砍了,没有一点阴凉地。
刚好棉花公司前面有一排房子,能挡住太阳,有一片阴凉的地方父女二人便停了下来。
“闺女,咱在这歇歇吧。”
迎面来了个换冰棒的,他手拿着一个波浪鼓,吆喝着:“换冰棒喽。”
二人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衣服也都是汗水。
孙建民道:“哎,换冰棒的,我要两个冰棍来。”
“好嘞。”
那个人骑着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个木箱子。
掀开后,是一团棉被,里面包裹着老冰棍,一团冷气涌了出来。
“哎,来,拿好了。”
对方收过五毛钱,“来找您的三毛钱。”
那换冰棒的摘下了草帽,也选择在这里乘凉,拿着帽子忽扇忽扇的。
稍微有一点风吹来,孙建民便和他聊了起来:“我说你这卖冰棒一天怎么样啊?”
“还行吧,混口饭吃,你也知道,这马上快立秋了,生意没有以前好了,就卖一个夏天。”
“不过现在还很热啊,我记得这以前有一排树林,怎么都给砍了?”
卖冰棒的老头道:“哦,这个啊,马上就要修路了,要铺一条柏油路,你看那边不是工地吗?还要建一个大学呢。”
孙建民看着不远处插着一排彩旗,还真的是一群工人在施工。
他感慨道:“还是城市里面发展得快啊,棉花公司这一排房子我看很快就要热闹起来。”
卖冰棒的老头道:“那肯定的,建了大学,周围的人一多,马上这条路一修好,肯定人就多起来了。
不过这一排房子已经卖给私人了,不属于棉花公司了。”
孙建民愣了一下:“卖给私人了?
不太可能吧,这不是国营的企业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不是公司合营了吗?
这个改成混合制的了,这一排房子卖给了那个赵老太。
棉花公司的何经理是我的远房亲戚,他跟我说的,肯定没错。”
“赵老太吗?”
老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老太太运气真好,前脚刚买,后脚这一排房子就涨价了。
她有四个儿子,老四好像脚不太利索,不过够他几个儿子分的了。”
孙建民猛然问道:“你说的他那个第四个儿子是不是腿脚不好,在江城修理彩电的?”
“唉,对对对,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