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内寂静无声，只有药香与淡淡的血腥气在空气中交织缠绵。
魏沉霜依旧昏迷不醒，苍白的面容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凌循看着她迟迟没有转醒的迹象，心头那点被强行压下的忧虑又悄然浮现。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她气息倒是平稳了，但是人怎么还没醒？不然，让我用灵力再试一试？”
“闭嘴，别吵我。”
顾曦连眼皮都没抬，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那簇流转的赤红灵火上。
“我救人时最烦有人在旁边絮絮叨叨。”那声音虽然懒洋洋的很是动听，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凌循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出声打扰。
也许是很少看到对方这么认真的模样，凌循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从魏沉霜身上转移到了顾曦身上。
此刻的顾曦，敛去了平日里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她好看的眉头蹙起，长睫微动，就连那总是含着笑意的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凌循只觉得现在的顾曦带着一种不同于往常的魅力，竟让她一时看得有些出神，连原本对魏沉霜的担忧都抛在了脑后。
不知何时，原本乖乖待在顾曦肩头的八十，悄悄扑棱着翅膀，挪到了凌循的肩头上。
这小家伙也有样学样，歪着圆滚滚的脑袋，黑豆似的小眼睛一眨不眨，摆出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紧紧盯着自家主人运转功法。
这一人一鸟，那专注的神情竟是如出一辙。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顾曦指尖的灵火才缓缓收敛，她轻轻吐出一口绵长的气息，调息片刻，终于睁开了眼眸。
一抬眼，便看见一人一鸟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神，正眼巴巴望着她。
她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唇角弯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我脸上是开了花，还是长了草？”
凌循被她这么一笑，更是看呆了。
不过她倒也不觉得窘迫，目光依旧坦然地落在顾曦带着笑意的脸上，很是诚实地回答：“比花好看。”
“好看！”站在她肩头的八十立刻扑棱了一下翅膀，用小尖嗓子立刻跟着来了一句，生怕慢了凌循一步。
顾曦没好气地飞给她一个白眼，只是那白皙的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抹薄红。
她轻咳一声，动作轻柔地将依旧昏睡的魏沉霜扶起，对着凌循说道：“少在这儿油嘴滑舌。”
她示意凌循帮忙扶稳魏沉霜，指尖看似随意地在魏沉霜后心处轻轻一点，一缕赤色灵火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其体内。
“她没什么大事了，金丹稳固得很，我怕她以后钻牛角尖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就在她心脉附近留了一小簇灵火护着。”
“这样就算日后再有什么想不开的，至少能保住心脉本源，不至于真把命搭进去。”
这话听起来随意，却是在告诉凌循，她已经做了最周全的考虑，即便魏沉霜日后情绪再度激烈波动，也有了最基本的保障，让凌循不必再为此事过度担忧。
凌循闻言，总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