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透着深夜的凉意，凌循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子，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
锁链留下的红痕在衣服上交错纵横，有几处甚至渗着血丝，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抬眼望向榻上，顾曦正慵懒地侧卧着，红发如瀑般铺散在枕间，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
那双漂亮的眸子此刻半阖着，唇角带丝丝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这半宿的“算账”着实让凌循领教了顾曦折腾人的手段是何等刁钻。
有一说一，她还…挺喜欢的？
蹭了蹭嘴角被憋出的血渍，凌循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她舒服就好。
看着床榻上的“娇弱美人”，自己身上确实有些黏糊，不适合抱着顾曦入睡，她认命般地开口询问：“云渺宗后山有处灵泉，要去吗？”
顾曦斜睨了她一眼，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她指尖卷着自己一缕红发把玩，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胆子还真是大呀？我在这儿都得布下结界才敢跟你算账，你倒好，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跟我去洗鸳鸯浴？”
她轻轻哼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像赶小狗似的：“想得美，自己回去睡觉吧~免得明天一早，让你那好师姐魏沉霜把你堵在我房里，那可就说不清了呢~”
凌循被她这话噎住，顾曦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今天一夜魏沉霜出奇的安静，没来找过她，搞不好一会天亮了去敲她房门，发现她不在自己的居所，真的会找到顾曦这里。
这确实是个麻烦。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能悻悻地站起身。
身体的酸软和一夜的疲惫让凌循差点站不稳，而顾曦看着她那副吃瘪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情颇好地补充道：“我要休息了，记得把门带上。”
凌循撇了撇嘴，默默整理好衣衫，她走到门口回头又望了一眼榻上那曼妙的身影，却只看见那人没入锦被的一缕红发，在烛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没有丝毫留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系统在凌循脑海里啧啧赞叹：【被用完就扔，真可怜啊。】
凌循没有回应，她轻轻合上门，将那个折磨了她半宿，又轻易将她打发走的女人关在身后，独自踏入云渺宗沉寂的夜色里。
听见关门的声音，顾曦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裹着尚存旖旎气息的锦被沉沉睡去，唇边还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她确实爽得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爽，那是一种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折腾完人后的神清气爽！
反观凌循，却是实实在在地难受得要命。
她一出门便迅速变回楚照夜的模样，借着朦胧夜色，径直朝后山灵泉而去。
夜间的灵泉格外静谧，只有潺潺水声与偶尔的虫鸣，凌循熟门熟路地走向之前待过的那个僻静隔间。
身上那件最后完好的道袍，此刻已是惨不忍睹，被锁链勒出的血痕深深浅浅地印在布料上，更别提那些原本就未愈合，此刻又崩裂开来的伤口，它们正隐隐作痛，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褪下衣衫，将自己浸入微凉的泉水中，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好在灵泉有疗愈之效，随着水流包裹着身体，凌循慢慢洗去凝固的血迹，也冲刷着皮肤上残留的，属于方才那场激烈情事的黏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