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大，格外黑。
“谢谢你。”
她轻声说，语气甚至有点感激。
“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
周永铭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今天的汤，好像又有点凉了。”沈知意抬起手，指了指他刚才放在平台上的晚餐托盘。
周永铭下意识地看向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汤。
凌循的嘴角，在栅栏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而且…”她继续用那种轻柔的，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道。
“我不喜欢被关着。”
话音刚落。
周永铭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那扇他花重金打造，号称能防弹的加固金属栅栏门，其中两根比拇指还粗的钢条，竟然从中间部位缓缓地向外弯曲了出来。
那双平日里柔弱无骨的双手，正一点一点的强行将它们掰开。
吱嘎，吱嘎。
令人心悸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钢条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足以让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缺口。
周永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发生。
凌循从那个被她徒手掰开的缺口里，优雅地走了出来。
走到彻底石化，连颤抖都忘记了的周永铭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动作温柔得像个体贴的妻子。
“你看…”她仰起脸，看着周永铭惊恐到极致的眼睛，声音轻得像羽毛搔刮，“这些东西，关不住我的。”
她拍了拍他的胸口，那里心脏正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他的胸骨。
“以后，别浪费这种钱了。”
她语气甚至带着一点规劝，“有这钱，不如给我买条新裙子。”
说完，凌循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餐厅，仿佛只是出来散个步，走了两步，她又停下，回头看向依旧僵在原地的周永铭。
“哦，对了，汤真的凉了，让王妈给我热一下再送来。”
周永铭对着那个被强行掰开的缺口。
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板上，他目光呆滞地看着那里。
那不仅仅是栅栏的缺口，那是他所有理智和认知的缺口。
她是个怪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