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一晚吧。”王大海给谢飞倒了杯热水，“明天我去买点药，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谢飞接过水杯，感受着久违的温暖：“王哥，你说的那些人，都是什么来头？”
“有做小生意被楚天阔勒索的老板，有被他手下欺负的小混混，还有像我这样失去亲人的人。”
王大海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们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喝酒，抱怨这个世道的不公。不过说归说，真要动手的话，大家都没那个胆子。”
“现在不一样了。”谢飞的声音很轻，但是透着钢铁般的坚定，“有我在，事情会有转机的。”
王大海看着这个伤痕累累却依然充满斗志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是佩服，是担忧，还是久违的希望？
“小飞，我必须提醒你，楚天阔不是普通人。”王大海的声音变得严肃，“他手段狠毒，而且非常聪明。这些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扳倒他，但最后都死得很难看。”
“那你觉得，他有什么弱点吗？”谢飞问道。
王大海沉思了一会儿：“如果说弱点的话...他太自负了。总觉得自己是东莞的土皇帝，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且，他对女人有特殊的癖好，喜欢征服那些有骨气的女人。”
说到这里，谢飞的拳头紧紧握起，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想起了姐姐绝望的眼神，想起了楚天阔脸上那得意的笑容。
“还有什么？”
“他的生意主要靠几个核心手下在打理，其中最重要的是春姐和一个叫阿龙的人。春姐负责夜总会，阿龙负责其他见不得光的生意。”王大海继续说道，“如果能够挑拨他们内部的关系...”
“或者直接干掉他们。”谢飞冷冷地接道。
王大海被他语气中的杀意震住了：“小飞，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毁了我姐姐，我为什么不能毁了他们？”谢飞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王哥，你不是说这条路不好走吗？既然不好走，那就踩着他们的尸体走过去。”
仓库里陷入了寂静，只有外面夜风吹过铁皮屋顶的声音。
王大海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刚才那一瞬间，谢飞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他想起了那些真正的狠人。
或许，这个少年真的能够撼动楚天阔的地位？第二天清晨，王大海带着简单的药品回到仓库时，发现谢飞已经醒了，正在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
“这是什么？”王大海好奇地问道。
“练拳。”谢飞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爸以前教过我一些功夫，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不是什么高深武艺，但用来防身还是够的。”
王大海点点头，开始帮谢飞处理伤口。
在清洗淤血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素质确实不错，肌肉紧实，而且伤口愈合得很快。
“今天下午，我安排你见几个人。”王大海一边上药一边说道，“记住，话不要说得太满，先观察一下他们的态度。”
“明白。”谢飞忍着疼痛，“对了王哥，你对春姐了解多少？”
王大海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问她干什么？”
“既然要对付楚天阔，就得先了解他身边的人。”谢飞的眼神变得深邃，“敌人的敌人，有时候也能成为朋友。”
“春姐这个人很复杂。”王大海思考了一下，“表面上看，她是楚天阔最信任的女人，负责管理所有的夜总会。但是我听说，她和楚天阔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亲密。”
“怎么说？”
“几年前，春姐有个很要好的妹妹，也在夜总会工作。后来那个妹妹得罪了楚天阔，被他弄死了。”王大海压低了声音，“虽然春姐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是很多人都觉得她心里有恨。”
谢飞默默地记住了这个信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最重要的就是要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
下午两点，王大海带着谢飞来到城郊的一个农家院。院子里已经坐着三个人，看起来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王大海指着其中一个瘦削的男人说道，“这是老陈，以前开小饭馆的，被楚天阔的人收保护费收得倾家荡产。”
老陈苦笑着点点头：“每个月要交三千块的保护费，我一个小饭馆哪来这么多钱？后来不交了，他们就砸我的店，还打伤了我老婆。”
王大海又指着另外两个人：“这是阿强和小六子，以前也是在道上混的，后来被楚天阔的人整得很惨。”
阿强是个络腮胡子的汉子，看起来颇有些江湖气：“我以前在楚天阔手下干过，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后来因为分赃不均闹翻了，差点被他弄死。”
小六子年纪最轻，大概三十多岁，但是左手明显有残疾：“我妹妹在楚天阔的夜总会上班，被他糟蹋了之后自杀了。这个仇，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听了三个人的遭遇，谢飞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各位叔叔、大哥，我知道大家都对楚天阔恨之入骨。”谢飞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以前大家没办法，是因为单打独斗斗不过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可以联合起来。”
“小兄弟，不是我们不想报仇，实在是实力相差太悬殊。”老陈摇摇头，“楚天阔手下有几十号人，各个都是亡命徒。我们几个人能做什么？”
“人多不代表厉害。”谢飞冷笑一声，“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关键是要找准他的要害，一击致命。”
阿强饶有兴趣地看着谢飞：“小兄弟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楚天阔的生意主要分几块：夜总会、高利贷、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谢飞在心中快速地整理着思路，“我们可以先从小的开始，逐步瓦解他的力量。”
“比如说？”小六子问道。
“比如他的几个小场子，经常去收保护费的那些混混。”谢飞的眼神变得锐利，“这些人平时嚣张惯了，防备心不强。我们可以选择合适的时机，给他们一些教训。”
王大海皱着眉头：“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恰恰相反。”谢飞摇摇头，“楚天阔这种人，最在乎的是面子。如果他的手下三番五次地被人整，他必须要有所行动，否则威信就没了。”
“然后呢？”阿强追问道。
“然后他就会派更多的人出来找我们。”谢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人派得越多，留在老窝的人就越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