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飞。”她轻声说道。
“姐，你别这样说。”谢飞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不怪你的。等我长大了，等我有能力了，就轮到我来照顾你了。”
看着弟弟认真的表情，谢雨萱再一次感到心酸。这个少年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但他却从来没有抱怨过。
“小飞，姐姐向你保证，”她握住弟弟的手，“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这里，过上正常的生活。你会有一个体面的工作，一个温暖的家，还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女孩。”
“那你呢？”谢飞反问道，“你的幸福呢？”
谢雨萱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我的幸福就是看到你幸福。”
谢飞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迟到了。他匆匆背起书包，临走时又回头看了姐姐一眼。
“姐，我爱你。”
这句简单的话，让谢雨萱的眼眶再次湿润。她看着弟弟匆忙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护好这个少年，让他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
等谢飞走后，谢雨萱收拾了餐具，准备出门上班。走到门口时，她看到地上有一个信封，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她疑惑地捡起信封打开，里面是一沓钞票，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昨晚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楚天阔”
谢雨萱数了数，整整一万块钱。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
她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这钱她不能要。但转念一想，如果有了这一万块钱，谢飞就可以安心读书，不用再为学费和生活费发愁。她也可以暂时不用接那些让她感到恶心的客人。她捏着那张纸条，手指微微颤抖。楚天阔这个男人，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让她既感到温暖，又感到恐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的善意背后一定有着她不知道的目的。
但是，看着那一沓崭新的钞票，谢雨萱的内心开始动摇。这笔钱可以给谢飞买新的校服，可以让他不用再穿那些打满补丁的衣服去上学；可以让他吃得更好一些，不用每天都是咸菜配白粥；甚至可以让他参加一些兴趣班，像其他同龄孩子一样拥有爱好和梦想。
“该死的。”她咬着嘴唇，将钞票紧紧握在手中。
半个小时后，谢雨萱还是决定收下这笔钱。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等有机会了，她一定会还给楚天阔。
春姐的KtV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白天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一到晚上，这里就会变成另一个世界。谢雨萱换上工作服，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用厚厚的粉底遮住脸上的伤痕，画上浓烈的眼线和口红，让自己看起来妩媚动人。
“哟，小萱来得挺早啊。”同事小丽走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听说昨晚你接了个大客户？”
谢雨萱知道这些女孩之间的恶意，她们互相嫉妒，互相算计，为了争夺客源不择手段。她没有理会小丽的挑衅，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妆容。
“小萱，春姐叫你过去一趟。”另一个女孩走过来通报。
谢雨萱心中一紧，难道春姐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她硬着头皮走向春姐的办公室，心中忐忑不安。
春姐坐在真皮椅子上，正在修剪指甲。她今年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她曾经也是这里的头牌，后来攒够了钱，从老板手中接下了这家KtV。
“小萱，坐。”春姐头也不抬地说道。
谢雨萱小心翼翼地坐下，等待着春姐开口。
“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春姐终于抬起头，锐利的眼神扫向谢雨萱，“李总那边已经投诉了，说你态度恶劣，拒绝服务。”
谢雨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知道，在这个行业里，客人的投诉意味着什么。轻则罚钱，重则被赶出去。
“春姐，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春姐摆摆手，“我知道李总是什么货色，也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但是小萱，你要明白，在这里混，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谢雨萱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有人替你说情了。”春姐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一些，“楚先生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说昨晚的事情不怪你。他还特意交代，以后你的客人由他来安排。”
听到楚天阔的名字，谢雨萱的心跳加快了几拍。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为了她去得罪李总这样的常客。
“春姐，我——”
“行了，别多说了。”春姐站起身来，走到谢雨萱身边，“楚先生虽然年轻，但在道上很有分量。你能得到他的青睐，是你的福气。不过你也要小心，这种男人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惹毛了他，下场会比得罪李总更惨。”
谢雨萱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楚天阔为什么要帮她，更不知道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走出春姐的办公室，谢雨萱感到一阵眩晕。
她扶着墙壁站稳，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楚天阔有什么目的，至少现在她和谢飞暂时安全了。
晚上九点，KtV开始热闹起来。
谢雨萱坐在大厅里等待，心中祈祷今晚能够平静度过。
然而，当她看到楚天阔推门而入的身影时，她知道，这注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