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在院子里仓惶逃离后,老鹰看似一切如常,依旧沉默寡言,早出晚归。
但有些东西,已经在他自己都未曾全然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瞧瞧人家老鹰!桑宁还不是他媳妇呢就这般体贴……”阿娟嫂子瞪了一眼阿友。
“再瞧瞧你!嫁给你真是倒八辈子霉!”
老鹰路过阿友家时,正撞见阿娟借着调侃他,拐着弯埋怨阿友不知疼人。
阿友一边劈柴一边摇头笑:“你这婆娘,整天拿别人家汉子比……”
今夜好生补偿你......阿友扔下柴刀便要亲热。
作死哟!没脸没皮的!阿娟面泛红霞,嘴上推拒着,眼底却早漾开了蜜。
老鹰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将手里刚摘的野果往怀里揣了揣。
他开始计算着时间回家,不再是以前那样在山里待到尽兴或必要才归。
他会下意识地留意哪些野果更甜,哪些猎物更补,哪些草药对她的伤口愈合更好。
桑宁这些日子也发现,他那原本只存放基本生存物资的简陋木屋,不知不觉间多了许多“多余”的东西。
这天她正坐在窗边晒太阳,老鹰从外面回来,将一包用叶子包着的野菊花放在窗台上。
“这是?”桑宁抬头问道。
老鹰别开视线:“晒干了泡水喝,清热。”
桑宁轻轻嗅了嗅:“好香啊,谢谢您。”
老鹰没应声,转身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光滑的鹅卵石,放在墙角的小筐里。
“这些石头真好看,”桑宁笑着说,“宝宝一定喜欢。”
老鹰语气却依然平淡:“顺手捡的。”
甚至货架那显眼的虎皮旁,都挂上了一串风干的、色彩斑斓的鸟羽。
桑宁某日抬头注意到,不禁赞叹:“这羽毛真漂亮。”
老鹰正在门口磨刀,头也不抬:“打猎时看到的,没什么用,就挂那儿了。”
可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或许潜意识里觉得她会喜欢。
她无疑成为了老鹰生命中的那个“特例”。
他的时间、精力和资源,开始以一种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自然方式,向她倾斜。
这不是出于道义上的必须,也不是源于旁人的议论和期待,而是源于内心深处一种蓬勃而原始的“想要”。
想要她过得好一点,想要看到她眉宇间的愁绪再少一些,想要听到她和孩子更多的笑声。
“老鹰,过几日要进山,一起去?”阿友瞧见他拎的野果,笑着招呼。
“不急。”老鹰脚步未停,声线散在风里。
“咦?以前你可从不推辞打猎的,”阿友好奇地追上来,“最近怎么老是急着回家?”
老鹰皱眉:“有事。”
“什么事比打猎还重要?”阿友故意打趣道,“……还是因为……”
阿友睨着他手中野果:几时请全村吃喜酒?
老鹰眼风都未扫过去: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