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未亮，楚晔辰便从浅眠中惊醒。
身侧的林奕暖还在熟睡，呼吸均匀绵长，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胸口，仿佛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楚晔辰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开，起身下床。
红树湾1号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外，云城的天际线笼罩在黎明前的深蓝中，楚晔辰赤脚走到客厅的吧台前，倒了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烈酒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
蒋亦晗昨夜在监控视频中癫狂的表情，还有那句石破天惊的“楚芳菲也是我的亲生母亲”——所有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搅得他心烦意乱。
他推开露台的玻璃门，云城初冬的晨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远处，楚氏集团大厦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那座他为之奋斗多年的商业帝国，此刻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掏出手机，楚晔辰盯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许久，终于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得比他预想的要快。
“阿辰？”楚芳菲的声音清醒得不像这个时辰该有的状态，背景里隐约有纸张翻动的声音，“这么早，出什么事了？”
楚晔辰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没什么大事，就是......妈.....想问问您认识一个叫蒋亦晗的人吗？”
“咔哒。”电话那头传来指节敲击桌面的的声响。
“晚上回庄园吃饭吧。”楚芳菲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诡异，“见面再说。”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好。”楚晔辰应道，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被挂断。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楚晔辰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又点燃了一支烟，晨风带着凉意吹拂过他只穿着睡袍的身体，但他浑然不觉。
楚芳菲的回避态度几乎印证了蒋亦晗昨晚的话——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很可能真的是楚芳菲的亲生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隐瞒这个儿子的存在？难道真如蒋亦晗所说，他楚晔辰不过是暂时接管楚氏的棋子，最终一切都会变成蒋亦晗的？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抽烟？”
一件柔软的羊绒披肩轻轻披在他肩上，林奕暖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双手从他腰间穿过，整个人贴在他背上。
楚晔辰掐灭烟头，转身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吵醒你了？”
“你不在身边，我就醒了。”林奕暖仰头看他，晨光中她的眼睛非常清澈，“刚才......是在跟楚阿姨通电话？”
楚晔辰点头，将通话内容简单复述了一遍，当说到楚芳菲避而不答、只让他回庄园面谈时，他感觉到林奕暖的手臂收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