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先拿到一笔巨额定金……
理智告诉蒋玲苒这依然是险棋，但狗急跳墙的窘境让她不得不重新权衡。
她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翻出肖广岐的号码。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良久，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信任肖广岐？这个潮州商人非常狡猾，唯利是图，但不可否认，他在东南亚的人脉和渠道确实有用。
而且，哈曼丹小王子的背景她核实过，裴焰之和撒坤也都侧面证实了其真实性。
USA-i40项目、王室旁支、与撒坤的交集……逻辑链似乎是通的。
最终，对资金渴求的欲望压过了谨慎。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某个娱乐场所。
“喂？蒋董？稀客啊，怎么这个点想起我来了？”肖广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圆滑笑意，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来电。
蒋玲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量平稳：“广岐，前几天你提的，关于哈曼丹小王子想要合作的事，还有没有下文？”
“哦？蒋董改变主意了？”肖广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当然有下文！哈曼丹殿下那边催问过几次了，他对东南亚的‘医疗事业’确实很上心。不过嘛……人家毕竟是王室，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实实在在的‘东西，光靠嘴说，恐怕很难取信啊，更别说预付款了。”
蒋玲苒的心沉了一下，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个最关键也最危险的条件。
蒋玲按试探着问：“一定要……实体证据吗？数据报告不行？或者，我们可以安排他远程参观……”
“蒋董！”肖广岐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您也是明白人。数据可以造假，远程可以作秀。哈曼丹殿下要的是能证明你们确实有‘稳定供应链’和‘成熟技术’的铁证。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你们的产品样本和操作流程记录。我知道您谨慎，但要想拿到哈曼丹小王子的大笔投资，不冒点风险怎么可能？想想看，一旦合作达成，那笔定金足够您缓解多少压力？”
肖广岐的话像魔鬼的低语，精准地戳中了蒋玲苒的痛处。
她闭上眼，脑海中飞速计算着风险与收益。
留下证据是致命的隐患，但不拿到钱，Jp园区可能立刻崩盘，届时暴露的风险更大……
“容我再考虑一下……”蒋玲苒的声音此时异常干涩。
“蒋董，机不可失啊。”肖广岐趁热打铁，“听说百利那边……有点小麻烦？这时候如果能引入王室资本，无疑是雪中送炭。而且，我可以帮忙牵线，确保交接过程绝对安全，通过加密渠道直接送到哈曼丹殿下指定的私人医生手里评估，绝不会经过第三方。”
绝对安全？
蒋玲苒心里冷笑，这世上哪有绝对安全的事。但肖广岐的话确实给了她一丝虚幻的安全感，也让她更加确信，林奕暖的审计行动给了她巨大的压力，连肖广岐都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等我消息。”蒋玲苒没有立刻答应，她需要最后一点时间来下决心。
挂断电话，她将瓶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
林奕暖，你想用审计困死我？没那么容易！我就兵行险着，只要拿到哈曼丹小王子的钱，撑过这一关，等我缓过气来，一定定要你好看！
与此同时，金边一家高级会所的包厢内。
肖广岐放下手机，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精明与嘲讽。
他挥挥手让旁边的女伴离开，然后迅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